巨大的太阳横亘在地平线上，将它周围的一切都染上血红的色调，让它们原本的颜色在这片血红中变得扑朔迷离。天地间几乎一切都被阳光染红，除了一件事物之外，那就是这些黑色的植物，它们吸收了几乎所有可见的光，这让它们的颜色变得如此纯粹，那是完全的黑色，是连那血红色的阳光都无法染红的黑色。漆黑的树叶生长着暗色的树干上，深黑的灌木与草丛穿插在其间，共同组成一片黑色的海洋，扶起的微风让这黑色的海洋泛起一阵阵的波涛，而一辆运输车正在海洋中破浪前行。

两个包裹住厚重的机械护甲下的人坐在运输车的驾驶室内，运输车依然在向前行驶，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手握着方向盘，正在看着前方的路况，而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也在注视着前方的路况，驾驶室笼罩在沉寂的气氛中，沉寂中带着可怕的紧张，两个人都在注视着前方而不说一句话，只有运输车行驶过程中的颠簸带来的轻微碰撞声偶尔打破了沉寂。“我说，乔伊啊，今天的这次行动感觉怎么样呢？”也许是一直这样不说一句话让他感到难以忍受，坐在驾驶座上驾驶运输车的那个人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

“专心开你的车，马克，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那个坐在副驾驶座上名叫乔伊的人有些不耐烦地回应正在驾驶的马克的提问，他准备粗暴的回绝马克的对话邀请，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想说的那些话说了出来，“不过，真没想到会是这样，黎明市的那些机器人居然能够......唉，可怜的苏......”

“在战场上什么意外都会发生的，乔伊。但是，这才是他的第一次行动，之前他还和我们坐在一起，现在他却躺在了那里。”马克轻轻的摇了摇头，失去同伴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毕竟这是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乔伊长叹了一声，继续看着前方的路况，马克也恢复了沉默，沉寂再一次笼罩在驾驶室中，而这一次的沉寂中，带着更多的悲伤。

沉寂，沉寂，莫尼卡尔除了感受到沉寂之外并没有感受到更多的东西，自己仿佛是被包裹在沉寂所组成的帷幕之中，刚才好像还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而现在周围又重新回到了沉寂。身处在这样一片的沉寂中，但是莫尼卡尔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并不沉寂，那个感觉，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很强烈，那个感觉熟悉而又陌生，是它让自己从沉睡中醒来，是它让自己恢复了意识，莫尼卡尔努力地想要回想起这种感觉却又暂时无法想起，让这个疑问一直困扰着她。一阵剧烈的震动突然传来，莫尼卡尔的身体也随着震动剧烈的晃动着，莫尼卡尔听到自己体内仿佛传来了类似装满水的水瓶晃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和充盈感，熟悉的不适感让莫尼卡尔在一瞬间清醒，之前困扰自己的问题现在也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自己的膀胱。

“没想到还是这样啊”，莫尼卡尔意识到从那时到现在，膀胱里还是充满着尿液，而这种身体想要排泄的感觉一直在萦绕着自己，在当时意识即将失去的时候，就算是所有的感觉都在消退，只有这种感觉，只有这种膀胱中被液体充满的不适感觉依然非常强烈。而现在意识正在逐渐恢复的莫尼卡尔又感受到了这种强烈的不适感，并且比起之前并没有任何消退，这让她不禁怀疑在自己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自己的膀胱依然在将这种剧烈的痛苦信息传递给的大脑。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莫尼卡尔没有醒来的身体随着震动摇晃，带动充盈的膀胱一起晃动，大量的尿液再一次剧烈的碰撞敏感的膀胱壁，给莫尼卡尔已经醒来的精神带来巨大的冲击，强烈的疼痛让莫尼卡尔的意识彻底恢复，身体的感觉逐渐清晰，莫尼卡尔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在那个运输车的货箱内，而且身体还是在保持着俯卧的姿势，这使得自身的重量让隆起的小腹紧贴着货箱的底板，从而让运输车在行驶过程中传来的每一次震动都让自己的膀胱毫无保留的全部承受。

剧烈的震动再一次的传来，莫尼卡尔甚至能够听到自己金属的身体撞击在同样是金属的货箱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就是来自膀胱中液体晃动的声音，与莫尼卡尔预想的一样，巨大的痛苦再次从膀胱中涌现席卷自己的整个身体，本来有些麻木的膀胱在这样的活动中彻底恢复了知觉，充盈感与排泄欲望毫无保留的冲击着莫尼卡尔的精神，膀胱中的大量尿液拼命地冲向尿道方向想要排出体外，但是尿液的涌动却被尿道上的封锁阻挡，被阻拦的汹涌流动的尿液只能原路返回膀胱，这又与膀胱中正在冲向尿道方向的其它尿液冲撞在了一起，逆流而上的尿液与顺流而下的尿液碰撞交织，让尿液在膀胱与尿道一线的流动彻底被打乱，单向的流动变成了全方位的扩散，向四面冲击着因为装入大量液体而被撑大的敏感的膀胱壁，使得膀胱中的充盈感又附带上了剧烈的疼痛和排泄欲望，并且还有着想要排泄而又无法排泄的挫败感，巨大的痛苦将莫尼卡尔淹没，而莫尼卡尔发现这一次的痛苦远超过之前的震动造成的那几次，她能够感觉到这次的痛苦不仅仅是因为比之前还要剧烈的震动，更多的是因为膀胱中充斥的尿液的量要比上几次的还要多，并且莫尼卡尔还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膀胱中尿液的量还在继续增加，而这些新加入膀胱的尿液正在将膀胱逐渐推向极限。

膀胱中的充盈感觉正在逐渐迫近极限，无论如何都想要排泄以减轻膀胱中痛苦的想法在此刻牢牢地占据着莫尼卡尔的思维，而这也让她那些纷乱的思绪在瞬间消失，莫尼卡尔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她在意识中尝试与权限进行对话，“权限，这又是你做的好事吧？”周围还是一片沉寂，莫尼卡尔的膀胱依然承受着接近极限的尿液的挤压，但是莫尼卡尔能够感受到现在膀胱中充盈的感觉没有继续加重，她意识到现在尿液的灌注已经停止。莫尼卡尔睁开眼睛，尝试观察周围的情况，但是她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只有一片像刚才的沉寂一样无打破的黑暗，她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货箱的密封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一道亮光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莫尼卡尔本能的闭上双眼，但是就算是闭上双眼这亮光依然毫无保留地直击莫尼卡尔的意识，她看到亮光正在排列成有规则的图形，在稍微能够适应这样的光亮后，莫尼卡尔看懂了亮光所传递的信息，“你终于醒了，莫尼卡尔”。

“果然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唤醒我？”莫尼卡尔睁开双眼，有些愤怒地注视着眼前的文字，她知道自己只是在注视权限发送过来的信息，但是这样依然能够让自己发泄心中的愤怒。“很抱歉，这是仅有的办法，因为这是你在被切断电源后唯一还能够感受到的感觉。”大量发着亮光的文字出现在莫尼卡尔黑暗的视野中，文字的含义有些复杂，就像一大堆随意堆在一起的树枝，这让莫尼卡尔必须在忍受着膀胱中的痛苦的情况下费力的将这些信息提取出来。“意思是我就算是关机后都能够感受到膀胱里的感觉吗？”

“没错，果然是极限容量的尿液才能把你唤醒啊。”莫尼卡尔的视野中又出现了权限玩弄自己的文字，这让她产生愤怒与羞耻的同时，也知道了一个事实，自己相当于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体内那接近极限的尿液压迫膀胱带来的巨大痛苦强行唤醒的，膀胱中充盈的尿液将莫尼卡尔从关机的状态拉回了现实，她意识到自己身体内的膀胱和尿道在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沉浸在这样的痛苦中。“真是个特别的重新启动方式啊。”莫尼卡尔有些不甘地说着，她没想到就算是自己失去了意识，体内的膀胱和尿道还是受那个权限操纵，这也让莫尼卡尔认识到了这个身体确实不完全受自己的意识掌控。

“既然已经醒了，那么膀胱里就不需要这么多的尿液了。”“等等，就在这里吗......”莫尼卡尔向权限发送的文字还没有表达完，一个“正在进行泄压操作”的大型提示窗口就将通讯终止，猛烈的震动从莫尼卡尔的尿道口传来，紧接着激烈的水流从莫尼卡尔的尿道中喷射而出，在膀胱中巨大压力的作用下，水流显得格外湍急，也让尿液流动的声音格外明显。在运输车封闭的货箱内，权限操纵着莫尼卡尔的身体进行着排泄，水流冲刷地面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内相当响亮，这让莫尼卡尔在享受排泄的快感时也感到了巨大的羞耻，“在这种地方......我被......”莫尼卡尔想到平时就算是接近极限都要去洗手间排泄的自己现在竟然被操纵着在这里释放，耻辱的感觉弥漫在心里，夹杂着尿液释放的舒畅感让莫尼卡尔在继续排泄与终止排泄间不断的挣扎。而尿液流淌在货箱的底板后又向其它地方蔓延，莫尼卡尔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其它部位都接触到了温热的尿液，另一阵震动传来，尿道上的锁孔再一次被强行关闭，强制中断的排泄打消了莫尼卡尔的耻辱感与舒畅感，又让她沉浸在了新的痛苦中。

“看起来你很享受这种感觉呢。”冰冷的文字没有任何感情，但莫尼卡尔仍然能够感受到权限那嘲讽的语气，“不要再说了。”膀胱中大部分的液体被排泄，莫尼卡尔能够感受到现在的膀胱中装着比较少的液体，因为她能够感觉到那种充盈感与想要排泄的感觉已经消失，说明现在的尿液至少已经没有将膀胱装满。莫尼卡尔轻轻地呼了口气，这一次的排泄又让自己在一段时间内不用担心膀胱的问题，但是她在突然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刚才那已经消失的充盈感与想要排泄的感觉再次出现，而且这种感觉正在以相当快的速度增加，莫尼卡尔准备质问这个玩弄自己身体的权限，但是在这时一条“灌注开始”的提示信息出现在莫尼卡尔的视野中，将她与权限的通讯再度终止。

提示信息忠实地指示着身体正在进行的操作，大量的液体正在涌入莫尼卡尔的膀胱，莫尼卡尔看到信息上写的是“灌注”，她逐渐明白了灌注这个词的含义，并不是像尿液分泌那样一点点的涌入，也不像权限操纵身体时尿液的快速注入，这种感觉是灌注，是从尿道的方向将液体快速向膀胱注入，尿道的直径要大于输尿管，因此液体从尿道进入膀胱要比从输尿管进入的速度快，莫尼卡尔能够感受到大量的液体正在强行冲过括约肌涌入自己的膀胱，液体的流速相当快，甚至比之前在膀胱中充满大量尿液时的排泄速度都要快，几乎是在瞬间膀胱就被液体充满，而这不断注入的液体还在将膀胱以接近疯狂的速度撑大。

尿液从膀胱向下流到尿道，然后排出体外，这是正常的从上向下的排泄顺序，排泄器官也非常熟悉这种感觉，而液体流动的顺序一旦相反，就会带来巨大的刺激，因为身体的构造很少经历过这样逆顺序的感觉，就像呕吐比吞咽痛苦一样。尿液逆流进膀胱的痛苦是相当强烈的，例如在想要排泄时括约肌已经被打开，尿液向下流出但是尿道却被封锁，向下流到的尿液被阻挡后向上返回，这样的逆流就会给尿道、括约肌、膀胱以至于整个下体带来巨大的刺激，而在这种情况下的刺激只是一瞬，过了这一瞬后就会缓解，因为身体在意识到这样后就会本能的关闭括约肌以避免痛苦扩大。而当液体直接通过括约肌源源不断地逆流入膀胱时，带来的痛苦将会无法想象。

括约肌仿佛被强行撑开一样无法关闭，而大量的液体不断地从尿道涌入膀胱而无法返回，仿佛涌出的液体被阻拦一样，莫尼卡尔只能无助地感受膀胱被注入的液体逐渐撑大，充盈感与液体逆流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席卷着莫尼卡尔的每一个神经，她紧紧咬着牙齿避免自己叫出声，而莫尼卡尔想要握紧双拳，却发现由于自己的运动控制系统之前被破坏，自己甚至无法挪动手脚，莫尼卡尔仿佛被禁锢在这金属身体构成的牢笼中将痛苦毫无保留的承受而没有任何可以发泄的手段，她能做到只有紧闭双眼和将牙齿咬紧，以试图稍微缓解这不可能缓解的痛苦。膀胱的灌注还在持续，莫尼卡尔感受到膀胱中的液体已经接近极限但是灌注还是在持续，她害怕这样的灌注会将身体损坏，恐惧与痛苦让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而就在这时，视野中的提示信息消失，液体的灌注也随着莫尼卡尔身体的强烈反应而停止。

莫尼卡尔能够感受到膀胱中已经超过极限的液体，这次膀胱中的液体比之前自己来这个世界之前膀胱中的液体还要多，膀胱剧烈的扩张感和充盈感带来可怕的痛苦，强烈的排泄欲望笼罩着莫尼卡尔，但是被严密封锁的尿道粉碎了一切想要排出液体的幻想，只能等待权限将它打开后才能进行部分的释放，巨大的痛苦让莫尼卡尔的意识处在崩溃的边缘，也让她现在无暇顾及其它无关的事情。莫尼卡尔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了膀胱上，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膀胱中现在充斥的液体并不是尿液，这种液体和尿液有着巨大的不同，因为尿液不管怎么样是从身体中产生着，带着身体的温度，而自己膀胱中现在被灌满的这些液体，并没有任何温度，反而在吸收着自己身体的热量，让自己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时间在不断的流逝，但是莫尼卡尔没有感受到膀胱中有任何温暖的趋势，仍然是那刺骨的寒冷，冰冷与充盈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莫尼卡尔的膀胱壁感受到像针刺一样尖锐的疼痛。莫尼卡尔能够感觉到就算是身体内的全部热量去温暖膀胱中的液体，都无法让这寒冷的液体升温哪怕一度，膀胱与尿道仿佛被冻结在坚冰中，莫尼卡尔第一次在这人体的躯干部位感受到这样的寒冷，而且是和充盈感与排泄欲望混合着的寒冷。又一次剧烈的震动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莫尼卡尔的身体和金属的箱底发生剧烈的碰撞，但是这一次，新的疼痛并没有从膀胱中传来，只有膀胱被碰撞的痛苦，而没有流动的液体撞击膀胱壁的痛苦，液体碰撞的声音也没有响起。莫尼卡尔联想到这份刺骨的寒冷，她推测注入膀胱的液体一定非常粘稠，就算是这样的碰撞都不会有都不会像之前的尿液那样涌动。

莫尼卡尔剧烈地喘息着，这次液体进入膀胱的灌注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折磨，牙齿上的疼痛传来，莫尼卡尔感受到金属的牙齿已经有些变形，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这是自己原来身体上的那些羟基磷酸钙质牙齿的话，恐怕早已在这样巨大的痛苦中被咬碎。莫尼卡尔再次联络那个权限，她有些愤怒地向权限质问，“权限，这到底又是在做什么？”莫尼卡尔睁开眼睛，周围仍然是一片黑暗，但是很快亮光组成的文字将这无尽的黑暗划破，“反应真是意外的强烈，看起来你是第一此经历从尿道灌入膀胱啊。”文字依然带着强烈的嘲笑与挑衅意味，莫尼卡尔在愤怒与痛苦中继续着自己的提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是要让你进入战斗模式，莫尼卡尔。”“你在说些什么？”

“战斗时膀胱中可不能装这种容易流动的尿液，需要充满这种粘稠的保护液才行，这样才会保护膀胱。”莫尼卡尔阅读着权限给自己的解释，更大的疑惑笼罩在她心里，“我知道马上会有战斗，但是为什么战斗时膀胱非要充满液体？”

“因为你的力量就来自于充盈的膀胱，莫尼卡尔。”“那么权限，你控制的其他的机器人也是这样吗？”

“不，只有你是这样的，因为这是我为你特别设计的，你需要这种保护液激发你的力量。”“为什么？”

“因为你是特别的，好了，你先去做你的事情吧，我们之后再谈。”权限只留下了这些费解的话语后就切断了与莫尼卡尔的连接，莫尼卡尔忍受着大量冰冷的液体对膀胱的刺激，剧烈的寒冷与充盈感觉在下体蔓延，让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强烈的排泄欲望萦绕着莫尼卡尔的脑海中，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粘稠的液体仅凭自己的力量恐怕也无法排出体外，她也只能这样将这份痛苦忍受，并期望那个权限所说的自己的力量来自于这份痛苦的话是真的。痛苦依然强烈，并且没有任何缓解的趋势，莫尼卡尔忍不住想要握紧双拳，而这一次她成功的做到了。

莫尼卡尔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能够活动双手的手指，而且双脚的运动能力也在恢复，她尝试着挪动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而双脚也是这样。莫尼卡尔意识到这些袭击者可能把自己的手脚绑了起来，她响起自己之前的拳头有击碎巨石的力量，如果那时有这种力量，那么现在一定也有。莫尼卡尔握紧着双拳，然后将被固定的手腕使劲向外分开，身体的剧烈抖动加剧了膀胱中的不适感，但这种感觉并没有阻止莫尼卡尔继续用力，金属断裂的声音响起，接着是碎裂与金属碰撞的声音，莫尼卡尔感觉到自己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恢复了自由，而周围散落着被扯断的之前捆绑双手的铁链。

莫尼卡尔用双手撑着地面让自己从俯卧的姿势变成坐起，之前被体重压在底板的小腹这时也不已再被压迫，膀胱上的痛苦稍微减轻了一些，莫尼卡尔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腹，就算是金属的身体都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小腹有些隆起而且在隆起的背后则是巨大的液体的压力。粘稠而又冰冷的液体充斥在膀胱中，给膀胱壁带来了明显的刺痛，同时还有憋胀感与扩张感。莫尼卡尔轻轻弯下腰，抓住捆绑在脚上的铁链，同样用力地将它们扯断，她轻轻地呼了口气，然后感觉到口中那之前因为痛苦的咬紧而有些变形的牙齿已经恢复了原状，并且胸口的伤口被金属填补上，莫尼卡尔有些惊异自己身体的变化，她在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修复可能确实和膀胱中注入的这种被称为“保护液”的液体有关。

莫尼卡尔站起身打开身体上的灯光，将黑暗的货箱照亮，她看到地上有一滩之前被权限强迫排泄出的尿液，虽然大部分的尿液顺着旁边货箱门的缝隙流了出去，但地上仍然有一片水迹，并且自己的身上也被尿液沾湿了一些。旁边的货架上放着两个机器人的残骸，残骸的身体都被严重破坏，只能从她们手臂上的编号判断身份，莫尼卡尔知道这是之前和自己聊天的代号：GR和代号：KI，那个失去头部的残骸应该是属于GR，而那个身体被彻底毁掉的残骸则是属于KI。之前还鲜活的生命现在已经成为了冰冷的残骸，莫尼卡尔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自己要做的并不是陪伴自己死去的同伴，莫尼卡尔继续向前方走去，映入眼帘的是旁边的一个铁箱上躺着的尸体，那是人类的尸体，穿着机械的护甲，胸口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而之前流出的血液早已经凝固，暗红的血迹涂抹在破碎的黑色护甲上，印证着这护甲的主人在一场不久前的激战中失去生命，“你杀了我的朋友，你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莫尼卡尔看着眼前的尸体，冷漠的说着，因为她知道射向GR头部的那束光就是眼前这个人发射的，“而现在你的同伴也要为他们所做的付出代价。”

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放在尸体的旁边，莫尼卡尔将这把沾着血迹的枪拿在手中，这把枪和自己之前使用的佩枪完全不同，GR和KI使用的佩枪没有枪口火焰，而是可以能够发出蓝色的电火花和没有弹壳金属子弹，并且几乎没有后坐力，莫尼卡尔推测这应该是小型的可以手持的电磁炮。而眼前的这把手枪并没有枪管，那个像枪管的东西是实心的，取代枪口的是像灯泡一样的东西，“比起枪，说是枪造型的手电筒更合适，这种东西就能够把金属和地面灼烧吗？”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出现在莫尼卡尔的脑海中，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整理成一个答案，“激光，一定是激光，这应该是把激光手枪，居然能把激光器做得这么小，真了不起。”莫尼卡尔感叹着这个世界的科技，将这些在自己过去的世界还在构思中的武器变成了现实，她有些庆幸科技的差距不算太大，因为这些东西还是在自己能够理解的范畴。

细微的声音在莫尼卡尔的耳边响起，并且好像是两个声音，她沿着声音的方向继续向前走去，声音已经能够听得比较清晰，但是一面金属的墙壁阻挡了莫尼卡尔前进的脚步，她知道这是运输车货箱的内壁，而驾驶舱就在这内壁后面。莫尼卡尔的左手紧握着激光手枪，右手捏紧成拳头，然后使劲地向金属的墙壁砸去，碰撞的巨响在封闭的货箱内回荡，墙壁被莫尼卡尔的拳头砸出一个凹坑，巨大的震动冲击着莫尼卡尔的身体，也冲击着她那充盈的膀胱，粘稠的冰冷的保护液也在这样巨大的冲击下也在膀胱中晃动起来，给莫尼卡尔带来巨大的痛苦，超过极限容量的冰冷液体刺激着莫尼卡尔的神经，寒冷与痛苦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是这反而让她更加紧的握住拳头，然后再次全力砸向这厚重的金属墙壁。因为她知道，杀害自己同伴、伤害自己、然后要把自己和她们带走的袭击者就在这面金属墙壁的后面，而自己，绝对要让这些攻击自己和同伴的人付出代价。

“马克，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达目的地？”

“快到了，乔伊，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了，”穿着机械护甲的乔伊戴着金属面罩，马克无法看出乔伊的表情，但是他知道乔伊现在已经有些着急，“对了，乔伊，之后想吃点什么呢？”

“你想吃什么我就去吃什么，今天感觉没什么心情。”

“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不过最近好像新开了一家饭店，听说里面的东西不错。”

“是吗，那就去那里看看吧。”乔伊漫不经心地回应着马克的话。

“没问题，那今天就多吃一些东西吧。”

“对了，马克，你在那时好像和我说那个机器人在被关机前说了什么，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乔伊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急切地询问着马克。

“没什么特别的，好像就是爱丽丝、未来之类的，就好像是在说梦话一样。”

“她真的只是个机器人吗？”乔伊将目光转向马克。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乔伊的话让马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那时的反应、表现以及说的那些话，根本不像是普通的黎明市机器人。”

“难道说那是......”一阵强烈的震动将马克的话语打断，这次的震动的来源并不是来源而是后面的货箱，马克立刻警觉了起来，他将车速迅速减缓，“乔伊！货箱那边好像出什么事了！”

震动还在持续，并且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乔伊拔出激光手枪，将它握在手中并离开副驾驶座位，“没问题，马克，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一次极为强烈的震动后，来自货箱的震动突然停止，乔伊立即拿起激光手枪向驾驶室后靠近货箱位置的隔板开火，刺眼的激光很快将金属的隔板灼烧出一个大洞，烟雾弥散着驾驶室中，马克被迫打开窗户通风，熔化的金属在被烧出的大洞边缘流动，乔伊背靠在副驾驶座位上举起激光手枪，随时准备攻击进入这个大洞的入侵者。乔伊向洞中开了几枪，但是并没有什么反应，他起身查看这个大洞，只能通过这个看到车后的货箱上开了一个同样的大洞，但是与这个被激光烧灼出的大洞不同，货箱上的大洞像是经历过强大的冲击和撕扯造就的，因为其边缘根本不想烧灼过后的那么光滑。

乔伊透过大洞能够看到周围黑色的树木正在快速的从车前移向车后，周围依然是一片沉寂，但这一次的沉寂是因为恐惧，因为对不知道会向何处袭击的敌人的恐惧。乔伊拿起激光手枪警惕地通过驾驶室的大洞望着货箱的位置，在突然间他明白了什么，转身向着马克大喊，“马克，小心上面！”

马克猛然抬起头，但是一切已经太晚，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身影从车顶跳下撞向前挡风玻璃，马克使劲踩下刹车，运输车与面前的身影使劲碰撞在一起，弹出的安全气囊替马克挡下了大部分的冲击，受到剧烈冲撞的马克艰难地看着被撞碎的挡风玻璃，而在这时，一道夺目的强光亮起，紧接着是刺鼻的血肉被炙烤的焦糊气味与鲜血弥散的铁锈气味。马克转身看到乔伊的胸口被激光烧毁，还有着生命的血液正在从失去生命的身体中流出，像阳光一样鲜红的血液在乔伊的尸体和驾驶室的地面上流淌，在它们最终失去生命之前尽情地绽放。

悲伤与恐惧笼罩在马克的心中，他将视线再次向挡风玻璃的方向移动，在这时，他看到的是，一位像小女孩一样的机器人正蹲在破碎的车窗上，机器人的小腹有些隆起，而表情混合着愤怒和痛苦，右手则紧握着那把沾着苏的血迹激光手枪瞄准自己。

“你后面的那位就是乔伊吧？那么马克，接下来轮到你了。”

金属材质的手臂、沾着血迹的激光手枪以及带着面罩的马克的头部，三者之间构成一条完美的直线，沿着直线飞驰的激光将会毫无保留地贯穿和烧灼阻碍它的事物，莫尼卡尔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准备将它狠狠地扣下，就在这时，完美的直线发生了剧烈的扭曲。刺耳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相当剧烈的摇晃，稳定的直线变成了晃动的曲线，莫尼卡尔意识到只有一种答案能够解释这种情况，那就是这个名叫马克的袭击者现在正在全力踩地下运输车的加速踏板。戴着面罩的马克在视野中迅速变得模糊，最近的距离在此刻也变得无比遥远，莫尼卡尔发现自己目前无法进行有效的瞄准和攻击，甚至连在这上面站稳都做不到，她立即跳出这辆失控的运输车，只留下马克和这头失控的钢铁猛兽一起奔向未知的终点。

出现在莫尼卡尔视野中的景物正在迅速的变化，虽然景物都很模糊，但是她还是能够从颜色的变化大致推断出映入眼帘的是什么，明亮的太阳、红色的天空、漆黑的树木，最后是褐色的地面。莫尼卡尔那金属的身体在空中只停留了短暂的时间，然后就带着运输车速度和自身的重量剧烈的撞击在了地面上，之前积累的能量在此刻全部向莫尼卡尔的体内释放，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楚，而在这些混杂在一起的痛苦中，有一种痛苦尤为强烈，莫尼卡尔不用想都知道这种痛苦来自自己的膀胱，从这样疾驰的车上跳下，就算是在正常的条件下都不可能没事，更何况还是在自己膀胱中充盈着大量液体的情况下。相比于待在车上和运输车一起撞上什么东西后一起停下，跳出车外算是个比较明智的选择，但是莫尼卡尔还是为她的这个选择付出了代价，因为这个跳出车外的选择确实能够避免充满未知危险的那个未来，而迎来的却是带来巨大痛苦的这个未来。

充满液体的膀胱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就算内部充盈的并不是尿液，也足以带来难以让人终身忘怀的痛苦。之前被被灌入大量冰冷液体的膀胱，在这样的撞击中也恢复了有些麻木的知觉，敏感的膀胱壁撞击地面的疼痛、膀胱内大量的液体冲击膀胱壁的疼痛、大量的液体带来的充盈感和扩张感、以及一直没有消退的想要排泄的欲望，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冲击着莫尼卡尔的精神，再加上身体其它部位在剧烈的撞击时带来的疼痛，让痛苦的浪潮在猛烈的冲刷莫尼卡尔还算是清醒的意志，并最终将这些清醒全部裹挟到痛苦的深渊。几乎是全身各处传来的痛苦将莫尼卡尔彻底淹没，她紧闭着双眼，就连双手都保持着紧紧握拳的状态，膀胱被这样撞击的疼痛甚至让她想要叫喊都无法发出声音。

时间正在缓缓流逝，痛苦慢慢的消退，而身体正在逐渐适应这种疼痛，莫尼卡尔逐渐从意识丧失的状态恢复，这确实是她经历过的最强烈的痛苦，充斥在膀胱中的保护液依然是那样冰冷，依然给自己带来无尽的憋胀的折磨，身体依然笼罩在疼痛中，但是疼痛已经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莫尼卡尔用手撑着地面让自己跪坐在地面上，她剧烈地喘息着，视野中的景物也随着她的喘息和颤抖在不断的晃动，莫尼卡尔将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就算是隔着金属的外壳都能明显感受到膀胱正在承受的压力，而充满大量液体的膀胱甚至将下体坚硬的金属外壳都明显撑起，莫尼卡尔意识到如果膀胱中装满的不是粘稠的保护液，如果是普通的尿夜的话，那么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带来的痛苦恐怕会更加强烈。“这意味着我要感谢他把膀胱里的液体换成保护液了吗？”莫尼卡尔使劲的摇了摇头，然后有些不满的自言自语着，“不，如果不灌注液体的话，根本不会那么疼痛的。”

莫尼卡尔缓缓地站起身，带着膀胱中充盈的大量冰冷的液体以及它们带来的充盈感，以及手中的激光手枪，沿着运输车轮胎留下的痕迹向前行进，远未消散的痛苦还萦绕在她身边，但是她依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前进，因为一定要让那个叫马克的家伙付出代价，因为是他们对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先展开的攻势。内心中的愤怒与膀胱中的痛苦笼罩在莫尼卡尔的心中，让莫尼卡尔从来没有这样的冷静过，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弃之不顾，而唯一思考的只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莫尼卡尔保持着可怕的冷静，但是在看到眼前凌乱的轮胎印与被撞断的树木，以及远处在黑色的森林中升起的更加漆黑的浓烟后，她还是流露出了吃惊的神色。“马克这家伙，绝对是疯了，他竟然......”莫尼卡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会这样的吧......”

马克的上半身被气囊固定在驾驶座上，双手也无法抓住方向盘，而求生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的让运输车进入加速状态，方向失去控制的运输车正在向着未知的前方全速前进，开始了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旅途。而在一声巨响后，那无限的可能性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撞到旁边森林的树木上强行停下来，运输车迎来了它旅途的终点，也迎来了它生命的终点。莫尼卡尔来到浓烟的发源地，她看到大量被撞断的树木和正在燃烧的运输车，扭曲变形的钢材勉强勾勒出翻倒的运输车的轮廓，让莫尼卡尔知道眼前这堆严重破损的金属构件在之前确实是运输车的模样。莫尼卡尔绕过已经弯曲变形的货箱，走到运输车正在燃烧的驾驶室旁，进入视野的并不是在驾驶座和气囊的夹缝中挣扎的马克，而是空荡荡的驾驶座和已经被放了气的气囊，而气囊那规则的破口证明了它是被锐器所划破的。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够逃跑，我真的是小看他了。”莫尼卡尔看到旁边地上的血迹，她知道这些还没有完全渗透进泥土的鲜血属于马克，“不过你跑不了多远的。”莫尼卡尔调试了一下手中的激光手枪，然后准备顺着血迹进入森林，在这时，一条文字信息在视野中出现，并且是出现在视野的右下角——“是MO吗？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突然出现的文字信息让莫尼卡尔感到有些费解，但是在突然之间她想到了，那时代号：KI，自己之前在货箱中看到了属于KI的残骸，她的身体遂已经残破，但头部还算是完整，所以现在还是可以和自己交流。“是的，KI，我就是MO。”莫尼卡尔立刻冲到货箱的门旁，用激光手枪向着门锁射击，再砸开已经扭曲变形的货箱门，将身体被重创的KI从货箱中抱了出来，轻轻地放在地上。

“终于又看到光了，谢谢你，MO。”KI向莫尼卡尔传递着信息，这一次并不是在视野中显示的文字，而是在空气中传播的声音，莫尼卡尔能够听出KI的声音非常微弱，她知道KI的身体现在已经严重受损。莫尼卡尔再一次冲进了货箱中，在一大堆的机械零件中疯狂的翻找着，一条新的提示信息浮现在她视野的右下角——“不用想着把我修好的事情了，MO，我已经尝试进行了自我修复，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莫尼卡尔有些不甘心地看着眼前的信息，她知道对于一个机器人而言，只要换上新的零件就能够完成修复的。但是KI的另一条信息告诉了她一些残酷的现实，“没用的，MO，我们这个型号的机器人是一次性的工具。”

“怎么会这样？”莫尼卡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KI发送给自己的信息，但是这信息中蕴含的更深层次·的东西让莫尼卡尔彻底明白了所谓“工具”的含义，机器人只是人类用于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而对于破损到已经不能使用的工具而言，将它抛弃再换一个新的远比将它彻底修好划算，这也就是工具面临的命运，彻底的发挥自身的价值，然后在最终完全无法使用时再被残忍的抛弃。莫尼卡尔想到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件工具，就算是机械的身体加上人类的意识，但对于权限而言自己依然是一件工具，肆意的被玩弄、使用，最终被抛弃，冰冷的保护液刺激着敏感的膀胱，让莫尼卡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而让她这样颤抖的不只是膀胱中传来的憋胀感和冰冷感，还有从自己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的寒意。

莫尼卡尔失落的走出货箱，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KI，蹲下的姿势压迫着充盈的膀胱，给莫尼卡尔带来不小的痛苦，但是更多的痛苦还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她仿佛在眼前奄奄一息的KI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未来那被肆意玩弄最后再被无情抛弃的命运。莫尼卡尔轻轻咬着嘴唇，保持着沉默，而KI看到莫尼卡尔来到自己身边后，重新用声音向莫尼卡尔交流，将这片充斥着悲伤的沉默打破，“不要为我难过，MO，这是我早晚要面对的事情。”KI缓缓地挪动自己受损的手臂，将它挪动到自己的身旁，然后拔出了自己的佩枪，用自己颤抖的手臂将它举起，然后用同样颤抖的声音向莫尼卡尔诉说，“MO，你的那把枪已经快不能用了，请你带上这把枪，用它给我们的敌人一些教训......”

“那么你呢......”莫尼卡尔用手紧紧握着KI拿着佩枪颤抖的手臂，她的声音同样也在颤抖着，但是与带着坚定的KI不同，莫尼卡尔的声音中带着的是悲伤，虽然机械的身体无法流泪，但是她的意识仍然在哭泣，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目睹同伴的死去。“对不起，KI......我明明有着力量，却无法拯救你......”

“没关系的，MO，请不要悲伤，我的一生过得很有意义，这也就足够了。既然不能选择自己的生，那么就让我选择自己的死吧。”KI突然向莫尼卡尔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而一个突然弹出的提示窗口在瞬间解答了莫尼卡尔的困惑，也让她陷入了更大的悲伤中，因为提示窗口上写着的是——“是否同意代号：KI的自毁请求。”

“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MO，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因为绝对不能让我们的身体落在他们手中。请你离我远一些，不要被爆炸伤到。”

莫尼卡尔的双手颤抖着，双眼流露出悲伤的神情，但是几乎是在一瞬间，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之后，她将KI递给自己的佩枪捧在手中，然后转身向远离KI的方向走去。莫尼卡尔冷漠地看着前方的KI和运输车残骸，她在意识中按下了那个写着“同意”的按钮，巨大的声响和光亮将周围笼罩，随后就是腾起的大型火球，伴随着不断响起的爆炸声，火球迅速的将这些机械与金属吞没，并且将会在最终将它们全部烧毁，就像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但是它们确实存在过，因为它们留下了证明自己存在过的事物，仿佛是在印证莫尼卡尔的思绪，一条留言出现在了莫尼卡尔的视野中，“你能在最后一刻陪着我，我真的很高兴。——代号：KI”

“是啊，你确实存在过，KI，我知道你确实存在过......”莫尼卡尔的身体颤抖着，心中喷涌而出的悲伤击碎了故作镇定的掩饰，也让她那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莫尼卡尔注视着在火焰中消散的一切，膀胱中依然充斥着大量液体无法排出，身体依然被权限控制着无法摆脱，心中依然充满着悲伤无法消解，无数纷乱的思绪与情绪将她包围，就像是阻挡在路途前丛生的荆棘。但是莫尼卡尔依然能够从荆棘中找到自己要走的路，思绪依然纷乱，但是已经越来越清晰，沉着取代了悲痛，决意取代了迷茫，莫尼卡尔将自己的悲伤收敛，带着KI递给自己的佩枪，带着承受着冰冷与充盈的折磨的膀胱，走上了向森林深处前进的路途。

血红的太阳依旧停留在地平线附近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它还在尝试将这片漆黑的森林染上红色，就算它知道自己做不到也一直在这样做。而在这片漆黑的森林中，一个更加漆黑的身影在惊慌地奔走着，覆盖全身机械护甲为马克提升了不少的行动能力，但受伤的身体还是大大降低了自己的移动速度，马克在黑色的树木之间穿梭，寻找着合适的隐藏和伏击地点，就算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也在一直这样做。

一座秘密基地隐藏在森林深处，它像阴暗的森林一样阴暗，它像寂静的森林一样寂静，而在此刻它也像被打破平静的森林一样被打破平静。基地中的工作人员在慌张地四处走动着，基地的管理者也有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屏幕。“雷多米尔，刚才好像是黎明市的机器人自毁了吧？”

“没有任何征兆的爆炸，好像也确实只有这一种可能，半影先生。”那个名叫雷多米尔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基地的管理者半影，同样的不安也浮现在他的脸上，“为什么会在这么靠近的距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有可能是最坏的情况，看起来我有必要亲自去看看了。”半影坦然地松了口气，但是冷静的声音中依然带着一丝颤抖，“不知道会不会是这样，不过雷多米尔，在我回来之前，请你照看好这里。”

“半影先生，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雷多米尔。”半影带着一支机械部队走向基地的出口，在出门之前他回头向着雷多米尔笑了一下，“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亲自去面对比较好。”

注：本章的题目“漆黑的森林”，来自梶浦由记作词作曲、Emily Bindiger演唱的歌曲《Forest》（是的，这是一首英文歌曲），同时也是日本动画工作室BEE  TRAIN在2007年出品的动画作品《魔女猎人（EL CAZADOR）》第14集的插入曲。魔女猎人这部动画个人评价比较一般，属于一部带着百合性质的公路片，剧情很普通，作画和人设也基本还行，但是这部作品的配乐是最大的亮点，因为是由梶浦由记负责的，只需要这一点就足够了。梶浦由记的配乐带有鲜明的个人特色，而这种特色在这首《Forest》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悠扬而又空灵的旋律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幻的森林中，这也是我选择它描述的意象作为这一章的标题的原因，毕竟故事中的这片黑色森林也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就像梦一样的地方。（顺带提一下，魔女猎人最后一集的插入曲《I reach for the sun》也是一首非常不惜的歌曲，而我也将会用它的意象作为最后一章的标题。当然了，那估计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