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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重合的镜像(20)冰川中的光

已有 159 次阅读2020-5-13 22:40 |个人分类:3.未来与过去篇


同类之间的战斗,对于普通人而言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不用说是卷入,就算是仅仅作为旁观者都得提心吊胆。仿佛是规律一样,每一次和阿莫外出行动都会遭遇这种突发情况,虽说总是能化险为夷,可是每当回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


不过这次阿莫和格利斯的战斗对于雷多米尔而言是个例外,不用担心卷入其中,甚至连近距离旁观也无法做到。因为格利斯制造出了巨大的冰川,将整个作为战场的街区完全包围,密不通风的冰川厚实且坚固,并且在太阳光下也没有丝毫融化的痕迹,完全就是一面绝壁,很难攀登或者破坏。


雷多米尔就这样坐在车内,从透过冰川的白色强光与冰川本身的寒意来感受两人之间交锋的场景。坚固而高耸的冰川将他们的战斗范围限制于此,形成一个一对一的角斗场。


这里完全就是格利斯的风格,四周是像城墙一样的冰川,地面上完全被冰雪覆盖,大大小小的冰凌拔地而起,凛冽的空气中也不断飞舞着雪花与冰晶。在这样的环境中战斗对于阿莫而言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她那机器人的金属身体并不适合这样的低温环境,在行动与反击中都能够感受到相当明显的力不从心。


金属在低温中性质发生改变,不再像平时那样坚韧与灵活,反而呈现出僵硬与脆弱,每当阿莫活动身体时剧烈的疼痛感就会传来,身体在出现裂缝与剥落,又在不断被光辉所填补修复。这是非常糟糕的情况,不仅需要躲避格利斯的攻击,还需要应付他能力带来的低温,那些光辉如今大部分都用于修补低温中不断受损的身体,也使她在能力的使用上有些抓襟见肘。


格利斯却根本不受这低温的限制,他在其中自如地穿行,展开冰雪的羽翼在半空中飞过,又向地面上的阿莫发射那些锋利的冰凌。猛烈的撞击声紧随其后响起,地面上的强光散去后周围只剩下散落的碎冰块,那些冰凌被光辉的羽翼所拦截,阿莫有些艰难地喘息着,幸好她的羽翼不被低温影响,才让局势不至于太过绝望。


格利斯伸手打开一扇冰雪组成的门,直接通过移动到了阿莫的身后。就算阿莫能够感知到对手,这都已经来不及反应,两边的肩膀上传来从上向下蔓延的被刺穿的感觉。冰凌已经刺穿了她的身体并固定在地上,她现在就像一块被晾晒在风干架上的肉排,只能任由对方决定接下来的命运。


“这位阿莫女士,看起来你有些累了啊,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水平了,要不我们就这样停止吧。”


意识在模糊,身体在颤抖,就连背后光辉的羽翼也在逐渐破碎与消散,并不像之前一样大范围扩展,只剩下一小部分勉强维持作为同类的基本能力。作为她的身体的机器人是格利斯设计制造的,并且还经历过格利斯的修改,那么对方自然对此了如指掌,绝对会选择最合适的环境下展开战斗,就比如说现在这样。


阿莫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格利斯,被刺穿的身体无法移动,低温也相当影响身体的性能,格利斯就在她面前若无其事地行走,她却无能为力。那些谜题,那些真相,如今和格利斯这样面对面就是为了找到答案,没有决定性的战果很难让这种人说出什么东西,这就是她的目标,她不甘心就这样止步。


越是这种危急的时刻,就越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就连之前无力的双手也握紧了拳头。格利斯见状,直接伸伸手示意停止,并且说:“别在这里费劲了,继续打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呢。你知道,攻击你身体的哪一部分最有效吗?”


更多的冰雪被从门中取出,并不是尖锐的冰凌,而是团块状的坚冰,它们遵循着指引向阿莫的方向靠近,仿佛迅速生长的植物一样从地面开始向上延伸,很快就把阿莫的四肢包裹固定。阿莫在拼命地挣扎与反抗,想要挣脱束缚,只是低温的环境与被刺穿的伤痕影响了她的力量,再加上冰雪本身扩张的速度,这让她的四肢很快就和那些冰雪融为一体,如同一具冰雕。


格利斯有些粗暴地掀开阿莫颈部的护甲,将他口袋中装着的一个小型控制器连接在这里面的电路上,首先按下第一个按钮,切断她大脑对身体的控制;紧接着按下了第二个按钮,让尿液开始向她的膀胱中汇聚。


又是这种身体被操纵的感觉,控制被切断后的她已经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尿液则在迅速向膀胱中注入,充盈的感觉很快就在她的身体中出现,而尿液还在迅速地涌入,直到她的极限容量后才停止。动弹不得的身体无比清晰地感受着这个已经到达极限的膀胱,被封锁的尿道让它们无法排出体外,只能继续忍受这种足以让人抓狂的感觉。


更不用说在还是在格利斯,在那个操纵自己身体的人的面前经历这种事情,这绝对是一种嘲弄,非常想要用武力来回击这样的侮辱,可是如今的身体却又对此无可奈何,只能在承受着这样的羞耻与痛苦的同时,用眼神和表情来表达愤怒。


格利斯伸手摸了一下阿莫的脸颊,说:“很好,很好,就是这样的表情,这不是因为你有多么的无畏,只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而已。等我这样做了之后,我想你就绝对不会还是这样的表情了。”


行动要比言语先行一步,冰雪形成的冰凌附着在他的膝盖上,向前冲刺后紧接着一记凌厉的膝击直接命中阿莫的小腹。巨大的冲击让阿莫的身体凌空飞起,又重重地摔落在了远处的冰面上,破碎的冰块杂乱地散落在周围,就像是为已逝之人撒下的花瓣。无比充盈的膀胱遭受这样全力的击打,实际上对于人类而言,遭受这种规模的冲击就意味着死亡。


不过对于同类而言,这只是意味着巨大且难以承受的痛苦,离死亡还很远,却有时候还不如死去,因为这样的活着会意味着要全盘承受那些痛苦,这绝对是生不如死的感觉。就算是机械的模拟,它都将膀胱的特性还原的无比真实,有韧性但有限度,尤其是在它被尿液撑满时更是脆弱无比,轻微的按压都会引来巨大的不适,更不用说像格利斯这样使出全力击打了。


疼痛就像爆炸一样从阿莫膀胱的位置出现,迅速扩散至她的全身,将她的意识全部拖入在痛苦的海洋中,在这样的冲击后这片几近空白的意识过了很久才重新恢复色彩。在阿莫回过神来时,她意识到自己被格利斯击飞并且摔落在地上,她意识到自己的小腹已经被那些冰凌贯穿,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上已经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


她的视野和意识依然很模糊,被切断控制的身体依然无法移动,剧痛依然存在,局面也依然危险,光辉还在缓慢地修复着身体上的伤口。在她意识稍微清醒一些后,修复的速度变得稍微快了一些。


悠闲的脚步声与不怀好意的笑声越来越近,这是阿莫目前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已经很明确,这就是向她走来的格利斯。那个男人的白色长发在寒风中飞舞着,他的心情也是这般高昂,他笑着说:“你终于醒了啊,阿莫。你知道吗?在你昏过去的这段时间,我足够杀死你无数次呢,而我却没有动手,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如果说嘲讽别人是一门功课的话,那么格利斯在这方面绝对是成绩优异,只需要寥寥数语,就足以把对方心中的愤怒点燃。


看到阿莫没有说话,格利斯继续说:“一年前我费了那么大劲都没有打赢,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把你给击倒了。也难怪,在我完全了解你之后,这自然就不会存在什么难度。其实你也没有必要知道那些秘密的,知道的越多就会有越多烦恼。反正最终你也无法改变,还不如选择开心一点呢。”


雨从旁边移动到了格利斯的面前,说:“看起来你没什么战意了,是打算停下来吗?”


格利斯笑着拍了拍雨的肩膀,尽管他也知道他拍的是一些空气,他说:“你说得对,这位像幻影一样的女士,我又不想杀了她,只是想知道她一年后的能力怎么样而已。如今我知道了,不过如此嘛,这就够了,那我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


“你真的只是为了这个吗?”雨的表情有些大惑不解。


“怎么不是呢?我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格利斯走到前方,蹲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阿莫,“看起来你还想继续,那就请你拿出能继续下来的本事,你想让我说出那些东西,就凭这个可差的很远呢。”


格利斯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阿莫心中的软肋,每一句话都带着十足的蔑视,被切断控制的身体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她的表情却展现出了她现在的心情。愤怒,以及不甘心,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甘心于此。身体的那些异常与秘密一直萦绕在她左右,她很想把这些都弄清楚,这也是她一直前行的动力,或者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些。


而如今,那个能够知道这些秘密的人终于出现,并且还是一个有可能够获取到情报的机会,决定性的胜局才是筹码,要在谈判桌上获得利益就必须先在战场上取胜才行。不论用什么方法,不论用什么手段,她都必须要站起来,必须要继续这场与格利斯的战斗。


情况不算是危急,却也算是至关重要,强迫自己快速运转的大脑突然停留在了某个关键点上,她的表情不再沉重,也不再有任何愤怒与不甘,只是淡然地说:“光辉。”


“光辉?这不就是你的能力吗?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在这里说些什么?”


依然无法了解这些光辉为什么会这样存在,却依然能够清楚它们的存在形式很特殊,并且自然界也不会存在这样的光,从这个角度来看,光辉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能够让光辉组成锋利的剑刃,能够让光辉组成坚固的盔甲,甚至还能在和朱利亚第一次战斗时用光辉来为雷多米尔治疗,并不是因为光辉本来就是这样,而是因为阿莫让光辉变成了她想要的形状与功能。


“光辉。”阿莫第二次说出了这个词语。


“你就像一个刚刚识字的小孩一样,这应该是你认识的第一个词语吧?真是够无聊的。”


周围那低温的环境严重影响了她那金属身体的能力,却完全没有影响到光辉本身,或者说光辉这种事物本身就很特别。它只能被别人击碎,却无法被别人抹去,就算碎成再小的碎片依然存在,只有阿莫主动让其消失或者阿莫意识模糊时它们才会消失不见。甚至光辉修补身体的速度都与阿莫的意识有关,这不仅是依靠能力取出的事物,更是她状态的直观体现。


“光辉。”


“我该走了,和你这种人纠缠实在是很无聊,我该去......”格利斯还想说什么,却感受到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腕,猛然间吓了一跳,却又很快冷静下来将头扭过去看着身后。在那里,阿莫依然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她只有右手能够活动,而光辉的羽翼在她身后尽情舒展。


雨站在旁边说:“格利斯,你有点低估你的对手了。”


“光辉,这就是我的能力,我不怎么了解,你又了解多少呢?”她松开了握着格利斯脚腕的右手,并用右手一把扯下连接在脖颈上的小型控制器,将它使劲地捏碎。




光辉,不会受到低温的影响,是无法抹去的利刃,更是无尽的可能。如果说这份可能真的存在,就算这种可能性仅仅是可能,阿莫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尝试,因为已经不再有任何退路。将光辉的碎片直接插进体内,不是用它来修补身体,而是用它来组成身体的一部分,代替那些身体上被切断的连接。


让光辉来直接作为身体的支撑与传动,让光辉来作为这具身躯的骨骼与神经,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用光辉来制作武器还算是正常的使用,而用产生的光辉来这样主动修改身体就绝对称得上是疯狂。毕竟本来就已经是一无所有,那么这样的冒险多少总能够带来一些变化。


“你这家伙,到底是在做什么?”作为一个活了很长时间的同类,格利斯自然是见过很多的事情,这让他对很多事情都有些见怪不怪,只是眼前的景象还是有些超过他的认知。因为阿莫正在把光辉的羽翼刺进自己的身体,然后再把羽翼折断,羽翼的碎片在她的身体内不断地切割与搅动,这带来了巨大的破坏与痛苦,而阿莫现在的表情就是这一切最好的反映。


很难想象一个同类会做出这种自我伤害的事情,这甚至让格利斯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这份自己重塑身体的痛苦,至少要好过被对方攻击的痛苦。光辉在她的体内快速地扩张与成型,取代之前被它们所破坏的那些结构,彼此联结的光辉自成体系,从内部支撑起阿莫的身体。不需要那些支撑结构,不需要那些传动结构,更不需要那些电路与线缆,只需要使用这些充满无尽可能性的光辉来从内部撑起身体。


借由光辉在体内作为基底,阿莫缓缓地从地上站起,她抬起低垂的头,伸手拨动凌乱的短发,说:“我只是从内部......打破自己,而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我和你还没完。”


惊愕,又选择当机立断,他没有想到受了这样重伤的阿莫还能够这么快地站起,不过他想到了再去考虑也没什么用处,想让对方心服口服就必须要再次击败她才行。犹豫并不是他的风格,格利斯立刻从门中取出更多的冰雪,周围的气温进一步下降,甚至连二氧化碳都被冻结,变成沉重的干冰雪花,在周围的冰面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


挥舞的拳头搅动着寒冷的空气,带着锋利的冰凌砸向刚刚站起来的阿莫。她不怎么能适应在体内作为支撑的光辉,站立得也有些不稳,却又本能一般地出拳别开了格利斯的拳头,再挥舞着背后的羽翼来将格利斯的手腕直接切断。格利斯掉在地上的这只手淹没在干冰雪花之中,很快就变成冰雪,消失在了被冻结的地面上。


冰雪正在修补伤口并迅速形成手的形状,现在的局面远超过格利斯的认知,他的脸上却露出笑容,战斗已经开始就不会轻易停止,瞬息万变的战局怎么变化都不奇怪,最终的赢家也绝不会是一时占上风的那个。


没有向后拉开距离,反而是继续握紧拳头向阿莫的方向靠近,他咬着牙说:“你的表现让我印象深刻,不过也只是这样而已。我记得你好像很擅长近距离的战斗,那么很好,我就要在近距离内让你彻底无话可说。”


如同弹射一般,格利斯张开羽翼发起加速,先向上后向下,卷起一阵夹杂着雪花与干冰雪花的寒风,拳头带着风压击中阿莫的身体,冲击迫使阿莫连连后退。


阿莫立刻张开光辉的羽翼作为回击,挥舞的羽翼搅动空气,巨大的动力让她不再被那寒风裹挟,并且还能够与格利斯保持僵持的态势。就算金属的身体依然不适应周围的低温,就算是身体上的金属依然有很多剥落与裂纹,但体内的光辉不会受到低温的影响,有光辉来作为内部的支撑,那么外部的问题就不足为惧。让那低温的环境不再成为限制,就有了和格利斯对决的资本。


两人挥动着各自的羽翼僵持在半空中,势均力敌的状态让他们不管是谁都无法更进一步。为了寻求突破,两人分别握紧了空着的另一只拳头,附带着各自的能力向对方攻去,双拳上的光辉与冰雪对撞在一起,凝聚的能量顷刻间向周围爆发,就像是一场半空中绽放的绚丽烟火。大规模的气浪让阿莫和格利斯都被击倒,而这些扩散的能量也将周围耸立着的冰川击碎。


雷多米尔还坐在车内,都依然能感受到强光与寒冷陡然间增加了好几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在经历了同类间的战斗后总结出了不少经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情况不对就赶快离开,因为就算只是看热闹都很危险。他立刻将车掉头向着远离冰川的方向开,很快就如他所料,一阵迅猛的冲击几乎把车给掀翻,紧随其后的就是冰川崩塌的巨响。


根本就来不及观察后视镜里的情况,光是看车窗前的景象就足以明了车后发生了些什么,环绕街区的那一大圈冰川已经被刚才的那股冲击所击碎,并且那些已经破碎的大量冰块正在像浪潮一样淹没所覆盖的街道,还顺带摧毁了挡路的那些建筑物。任何事物被卷入其中绝对是凶多吉少,甚至还有一部分速度更快的冰块直接从空中划过一道陡峭的曲线,坠落在轿车的前方。


这绝对是雷多米尔开车最快的一次了,油门已经踩到了底,双手也死死地抓着方向盘,四周的景物在飞快地后退,就算隔着一层车窗都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幸好这附近空旷的街道上没有多少急弯,这才让他能够勉强控制得住。可这还是不够快,因为他这是在赛跑,在和崩塌的冰川赛跑,在和逼近的死亡赛跑。


他还是没能跑赢,高速的冰川碎片追上了这辆轿车,有几块碎片将车的后窗砸碎,碎冰块与钢化玻璃的碎块混杂在一起,伴随着刺骨的寒意涌入了轿车的车厢。很快更多的碎冰块铺天盖地而来,将正在行驶的轿车裹挟,前窗与侧窗的玻璃也很快破碎,那些涌入的冰块正在迅速填塞车内的空间,而失去平衡的轿车先是撞在了旁边的路牌上,随即又在冰川碎片的浪潮中不断翻滚。


就算是轿车内有安全气囊和安全带,都绝对无法应付这样的状况,在旁观同类的战斗后能够活到现在本身就是幸运,接下来也只能将这一切全部交给命运。


在车内无尽的寒意中,只有他体内流出的鲜血还有一丝温暖;在车内无尽的黑暗中,只有那隐约的白色光辉还有一丝亮色。光辉?雷多米尔那模糊的意识突然变得有些清晰,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但还能睁开眼睛,他看到白色的光辉正在越来越亮。那是阿莫,死亡已经追上了他,但阿莫追上了死亡;命运没有站在他这边,但阿莫站在他这边。


雷多米尔躺在地上,他能够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正在减轻,他的意识也正在变得清晰,这种感觉很熟悉,这是阿莫在用光辉来修补他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纤薄,这一次阿莫取出的光辉变得厚重而又坚固,它们拔地而起,在地面上围成一个大号的穹顶,阻挡着倾泻下来的冰川碎片,在这里营造出一个小的安全区。


他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阿莫,说:“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既然你愿意陪我一起来这里,那么我也必须要保护好你才行。顺带说一下,那辆轿车估计是回不来了,不过我又带回了这个。”光辉的羽翼在阿莫的身后展开,数量更多,也更加耀眼。她拿着那把车钥匙,蹲下身来,笑着递到了雷多米尔的手里。


雷多米尔也笑了一下,淡然地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感觉你的能力好像比之前要强大了很多,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甘心让格利斯就这样离开,于是这样尝试了一些疯狂的做法。”阿莫把背后的羽翼放在手中端详,依然是那耀眼的光辉,依然是轻盈而又锋利,只是这一次它们多了一些厚度,变得更加坚韧,不再像之前那样易碎,“能力好像确实是有点变化,看起来这绝对值得我这样做。”


“那么你们之间的战斗结束了吗?”


“还没有结束。”冰川的崩塌已经停止,周围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雨站在原地,依然是在冷眼旁观。


“还没有结束。”阿莫将羽翼向后展开,进入战斗的姿态,让周围这个光辉的穹顶打开,露出上方的一片天空。


凛冽的寒意再度出现,周围的气温骤然猛降,格利斯张开冰雪的羽翼向下俯冲,他那白色的长发也在寒风中飞舞,笑着说:“还没有结束!”




阿莫带着光辉飞向天空,与逐渐向下逼近的寒意对撞在一起。曾经的她还有些迷茫,总是被迫卷入一切中,不知道为什么要战斗,不知道这一切的意义;如今的她已不再迷茫,因为那个和这一切绝对有关的人就在面前,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那就是尽一切可能去打倒他。


迅猛的冲锋居然直接被阿莫所打退,这就像之前双方那势均力敌的对决一样令人不可思议,那个之前还倒在自己面前的对手,如今却悬停在高空中俯瞰着位于下方的自己,这是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一年前的那一幕似乎在重演,那时只是因为疏忽大意,而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格利斯使劲地摇了摇头,他再度张开双手,带着那些从门中取出的冰凌,向上方的阿莫再度冲刺。


让羽翼截击着前来进攻的冰凌,将它们切成细碎的冰块,碎冰在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阿莫将光辉附着在自己的右拳上,凌厉的攻势直接逼近攻向自己的格利斯。格利斯正用右手准备从门中取出冰雪,阿莫的攻势就已经来到,还在门中的冰雪都被阿莫的右拳击碎,他猛然间惊醒,立刻握紧左拳回应阿莫的攻势。两人的拳头再一次对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再一次从双拳之间爆发,而这一次阿莫平稳地悬停在空中,格利斯则在这份冲击中失去了平衡,开始失去动力并向地面坠落。


幸好他的反应并不算慢,从门中取出的冰雪在半空中组成了巨大的冰川,这是有些粗暴的硬着陆,不过至少不至于让他掉到地上。至少格利斯能够停留在冰川上,并且冲着阿莫说:“你的变化很大,真是让我印象深刻,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你应该是刚刚才有了这样的变化吧。”


“不要和我说这些废话,你知道我们之间为什么要打。我就问你一句话,还要继续吗?”阿莫看着附着在自己右拳上的光辉,经历了刚才那样的冲击后,光辉依然没有任何破碎,就连裂缝都没有出现。


光辉已经变得不像从前,正如阿莫也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状态。


格利斯轻蔑地笑了一声,说:“当然是继续了,我要让你知道,你差的还很远,刚才那只是侥幸而已。就你这样的状态,还根本不值得我告诉你更多的东西。”


话音刚落,格利斯就半蹲在空中的冰川上,以它作为平台来加速起飞,再一次拉进他与阿莫之间的距离。而这样的距离完全就是阿莫的战场,不同于之前的战斗方式,她张开双手从门中取出光辉,并操纵光辉让它们全部变成无规则的碎片,如同一张大网撒向进攻自己的格利斯。


就算是格利斯让冰雪形成冰凌进行反击,这些冰凌无法比拟光辉的硬度与锋利程度,迅速在交锋中败下阵来。格利斯的身体被光辉的碎片击中了好几处,就连他的手腕也被阿莫死死地握住,阿莫说:“实话说我得感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根本不可能会这样使用能力。还有一点,如果我是你,我就根本不会在这样的近距离展开战斗的。”


“我当然知道你擅长近战,所以我才要和你近战。阿莫,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胜利吗?那就是用对手最擅长的方式打败他,这样才可以称得上是完胜,你现在也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些。我既然能和你这么接近,那么自然是有备而来,你更应该关心一下你自己才对。”格利斯笑着将头歪了一下,露出了隐藏在背后的那些巨大冰凌,他轻轻地俯下身体,那些冰凌就全部向上突进。


在格利斯说话的那段时间,巨大的冰凌就已经被暗中部署,现在启动后它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将阿莫包围,光辉的羽翼和那些光辉碎片是可以应付这些冰凌,不过需要全力以赴才行,这让她只能暂且忽略面前的格利斯,等待周围被清理干净后再进行考虑。


就是在阿莫分心的时间,格利斯找到了最好的机会,他进入冰雪组成的门,通过门转移到阿莫的上方,从上而下,瞄准阿莫那没有被羽翼保护的背上部,从这里直接将冰雪组成的长剑刺进阿莫的身体。看着被击中的阿莫坠向地面的场景,格利斯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所在,我这千百年的时间可不是白活的,比起这个你是在是太幼稚了。”


寒冷伴随着疼痛在她的体内出现,她又一次掉入了格利斯的陷阱。寒冷的风又一次越来越近,她知道这是格利斯在向自己靠近,她说:“真是的,这个格利斯的话还是那么多,真想让这家伙闭嘴啊。”


阿莫强忍着体内的剧痛,在这把冰雪长剑彻底冻结自己身体之前将它使劲拔了出来。这是格利斯用冰雪组成的武器,幽静的蓝色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它如今被握在了阿莫的右手中,她看着这把格利斯用于攻击自己的武器,看到它就如同看到了格利斯,阿莫想要将它粉碎,却又突然间改变了主意。


另一个想法在她的头脑中涌现,她用左手从门中取出光辉,并将它附着在了这把冰雪的长剑上,冰雪组成的剑刃外萦绕着闪耀的光辉,超乎常理之外的这把长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这不可能,同类怎么会这样使用能力?”格利斯立刻创造出一把更长的冰雪的长枪,在两把武器相交的那一刻,他手中的冰雪长枪就被对方齐齐砍断。他本能地握拳砸向阿莫手里的长剑,可是除了一阵猛烈的震动外,长剑并没有被冲击所撼动。刚开始他的拳头接触到了坚韧而又致密的光辉,紧接着的则是寒冷而又刺骨的冰雪。


操纵冰雪是他的能力,低温也是他最喜欢的环境,现在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冰冷的不适感,疑惑且惊讶,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然后就是更加奇怪的事情,自己那接触阿莫手中长剑的右拳已经被冰所冻结,并且冰雪还在他的身体上延伸,以至于整个右臂都在失去知觉。局面有些费解,但问题绝对出自那把被阿莫拿去的冰雪长剑,很有可能是附着在长剑上的光辉导致的问题,不管是不是这样,格利斯已经先于自己的想法展开行动。


他伸出还能动的左手操纵这把长剑,让它开始自动解体,长剑顷刻间变成空中细小的冰晶与周围散落的光辉,格利斯身上冰冷的感觉也随之消失。接着他用左手打碎了右臂上的冰块,让被冻结的右臂恢复知觉。而这时,阿莫直接伸出双拳接住了散落在空中的光辉,挥出附带着光辉的双拳,砸向格利斯那不设防的身体。


格利斯在本能之下握紧双拳,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格挡对方的攻势。只是这样的抵抗完全没有任何用处,他的双臂被击碎,变成破碎的冰块飞散在空中,而他的胸膛则毫无保留地挨了两记重拳,冰雪的羽翼被震碎,他的身体在这份冲击的下重重摔在了地上。他落在地上的那一堆冰川的碎片中,这些碎片被激起后又很快落下,形成了以他为中心的同心圆,仿佛是平静的水面被扔入一块石头后产生的涟漪。


在另一边,阿莫展开羽翼在冰川的碎片缓缓走来,雷多米尔和雨跟在她的身后,一齐向这个涟漪的中心靠近。




“不必再说什么了,这次我得认输。唉,这一次的收获很大,我确实是太小看你了,我得记住这次的教训才行。”格利斯无力地躺在冰川碎片中,他回避着阿莫的视线,自言自语着。


雨站在一旁,平淡地说:“你们不打算再继续了吗?”


格利斯缓慢地说:“还继续什么呢?我没这个心情了,我已经知道你这一年的实力变化,很令人惊叹,这就够了。”


“那么既然是这样,告诉我那些东西。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阿莫已经收起了羽翼,地上的格利斯也是这样,因为这场战斗已经不会再继续了。


格利斯突然间来了精神,他一下子就从地面上坐了起来,仿佛之前的那份虚弱与无力是他假装的,也仿佛之前的攻击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他。他眉飞色舞地说:“我很不想这样,不过之前和你约定过这个,那我就稍微告诉你一件事吧。在一年前,就是我修改了你的身体,修改了你的记忆,然后再把你扔到了那么远的荒原,等待你一年之后醒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感觉你的实力还不错,所以想让你站在我的这一边。这些都只是手段而已,你没有必要关心那么多,你需要考虑的是我这个目的。怎么样,你愿意站在我这一边吗?”格利斯笑着耸了耸肩膀。


算是知道了一些东西,不过又和什么都不知道差不多,从格利斯嘴里估计是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内容了,阿莫回应道:“你觉得现在我有这个可能吗?”


“我就知道是这样,放心吧,你迟早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格利斯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旁边的雷多米尔,“或者说本来我们现在就是同一个阵营的,不是吗?”


雷多米尔猛然间惊醒,说:“赫拉诺,难道说你也是在援助着赫拉诺吗?”


“那还用说吗?塞科洛在给那个贝尔德撑腰,你们晨昏线也在跟赫拉诺勾结,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两个家伙,你们别想扔下我自己在那里玩,这怎么可能会少了我呢?”


“果然,看起来我们都忽略了这一点,你是怎么能联络到赫拉诺呢?”雷多米尔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对,我早该想到的,赫拉诺和奥萨卡是老朋友了,我就说一直感觉奥萨卡队长有点不对劲,果然是这样,他从一开始就是你那边的吧?”


格利斯收敛了笑容,说:“恭喜你答对了,我总得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嘛。你以为在塞科洛夺走了我的军权后,我会甘心就这样待着吗?怎么可能,我绝对不是那种人。雷多米尔,你选择站在半影的那一边,这也算是你做出的正确决定,如果你当初是站在塞科洛的那边,我可不介意在警察局的清洗名单上多加上你的名字。”


这次他来到黎明市不久后就被派驻到了外缘区,雷多米尔已经有太久没有关注过警察局那边的动态,只是格利斯所说的仍然让他感到不寒而栗。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他都已经很清楚格利斯的手段与风格,残忍且毫不留情,尤其是对于敌人而言。雷多米尔颤抖地说:“为什么,明明你应该是和半影先生的矛盾更深,为什么要选择和我们一起对抗至高无上的塞科洛呢?”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现在没有必要和你们较劲,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就直说吧,我的目标是这座黎明市,在实现这个目标之前,任何能联合的人都是我的盟友,就算是半影也一样。所以说,很高兴认识你雷多米尔,替我向半影问个好。”笑容又回到了格利斯的脸上,他向雷多米尔伸出手示意。


雷多米尔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握住了格利斯的手,刺骨的寒意从手上蔓延开来,也在时刻提醒着他,这个男人所谓的合作和友善只是暂时的,目前也许是盟友,但将来绝对是死敌。他客套地说:“好,好的,也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初他和半影就是计划将格利斯作为主要的对手,塞科洛让晨昏线入驻外缘区也是为了对格利斯进行制衡,一直以来都是将目标锁定在格利斯的身上。而如今这个计划中的敌人却露出这样的友好,这令雷多米尔有些不知所措。


“那我就先走了,请你们放心,我会保证现在和你们通力合作的,为了我的梦想,这一切都值得。”格利斯刻意强调了“现在”这个词语,他伸出手打开一扇冰雪组成的门,很快消失在了门中。


阿莫和雷多米尔站在原地,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同样的沉默,却是因为不同的担忧。一位是在担忧着自己的身体与那些谜团,另一位是在担忧着晨昏线与未来的战局。在两人的旁边,身体像投影一样的雨同样沉默地站在原地,她依然是这样的冷静,她与一切无关,一切与她无关。





一切似乎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海德的死亡真相已经被公之于众,身败名裂的欧连也死在了下层士兵的反叛中。不论是实际上的还是名义上的,能够维持强对流稳定的人都已经远去,那么留下的就只剩下一团乱局,以及周围那些准备介入的其他势力。


其实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贝尔德和赫拉诺却不约而同地选择等待,并不是准备不足,而是他们背后的支持者都还没有表态。有了支持者意味着自己的实力增强,也意味着支持者的意见会变得相当有分量,至少在得到同意之前不能随意展开行动。


似乎双方的支持者们都遇到什么麻烦事,以至于在这种绝佳的机会面前都来不及表态,这使得目前的局面出现一种诡异的平静。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局面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房间里的贝尔德心情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刚才的那个电话很简短,描述的事情也很简单,就只是晨昏线正在撤离还留在强对流那边的人员。看起来没什么,暗示却已经再明显不过,因为只有在没有顾虑后,做任何事情才会全力以赴。赫拉诺的背后有晨昏线在支撑,如今晨昏线做出这样的举动,说明赫拉诺也很快要展开行动。贝尔德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如此焦急。


更何况,他已经向先导者询问情况,而先导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贝尔德凑到那本翻开的书前,忍不住再一次地问:“先导者,不,至高无上的塞科洛,最好的机会已经到了,我准备参与其中,请问您有什么建议呢?”


这一次书页上终于浮现了字样,贝尔德立刻俯下身凑近观看,生怕漏掉了这上面的任何一个字,这上面写着:“我已经知道你在和我通讯,但是很抱歉,我并没有时间看这些。你自己负责决策强对流那边的事情就行,不必过问我。”


“可是,接下来的这一战会非常重要,我非常需要您的协助。”


“我现在没这个时间,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书页上的文字冷冰冰的,却又带着不容质疑的命令,粗暴地回绝了贝尔德的进一步提问。


等待了好久,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应,贝尔德无奈地笑了一下,他合上了这本书,并将它小心地放好。电话的听筒被拿起,那个熟悉的号码也已经被拨出,在等待的那段时间,贝尔德不禁感叹道:“果然,谁也靠不住,这一切都得我自己来啊。”





“强对流的战事很重要?这些人类总是喜欢高看自己,一点小事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无聊至极。人类的事情,难道还能比得上同类的重要吗?”天际线大楼的顶层,塞科洛瞟了一眼那个通话窗口,无比鄙夷地说着。当然了,他早已切断了同贝尔德的通讯,所以这些话是不会被对方听到的。


不过这些话被来到这里的另一个人听到了,那是海尔斯特,他站在旁边,好奇地问:“喂,至高无上的塞科洛,你刚才是在和谁聊天呢?”


“那个啊,没什么,没什么。”塞科洛把那个窗口彻底关闭,转身面向着海尔斯特,“就只是那个强对流的贝尔德想要烦我,被我拒绝了而已,我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不是吗?”


“那当然,这边的事情才是更重要的。话说,至高无上的塞科洛,看起来你还是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你的手中啊。”


“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毕竟在千百年的时间里,除了和半影、格利斯他们决斗之外,总得有些别的爱好的。好了,海尔斯特,别再卖关子了,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呢?”


海尔斯特轻轻地伸出手,展开一个转播着对面世界情况的巨大窗口,他是风暴的信使,也是塞科洛的好友,因此才会想把这一幕呈现给塞科洛看。他指着窗口里的内容,那是那个巨大的仓库内叠好的纸牌塔,他说:“请看,完全用纸牌堆叠成的天际线大楼模型,这绝对会让你印象深刻。”


“这绝对是一项大工程,应该是在对面的那个世界做的吧?虽然我不能去那里,不过在这里看都能够感到它的壮观。”塞科洛点了点头,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又很快变成了震惊,“细节真的很用心,你看这整个纸牌塔,全部都是花色牌,只有一张王牌,果然你这很了解我嘛。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最顶端的王牌会是黑王呢?你看看我,从头到脚也没有一丝黑色啊。”


塞科洛走到一面巨大的镜子前,上下扫视着自己的身体,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因为他穿着金色的长袍和金色的靴子,那修剪得很整齐的短发都是金色的,白色的皮肤和蓝色的双眼,就连衣服的纹饰上都没有任何一丝黑色。


“这个啊,毕竟黑王是纸牌里最大的那张,你在这座黎明市里也是最大的,自然就用它来代表你了。”


“好像很有道理,不过总有点不对劲。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不,其实是爱丽丝.....”海尔斯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很紧张地把嘴闭上。


就在此时,画面中出现了爱丽丝的身影,她质问着黑王,又从怀中抽出那张白王,将纸牌塔连带着黑王一并摧毁。整齐有序的纸牌塔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大堆散落的纸牌堆,如同那残破的废墟一般,海尔斯特和塞科洛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幕,过了很久才从这里面缓了过来。


“爱丽丝啊,真是令人意外,不过想想也是,她又怎么可能会对我们安好心呢。”与生俱来的威严配上那灿烂的笑容,这是塞科洛一贯的外在形象,只是目睹了这些后他依然是这幅表情,这显得有些异常。


“你好像在笑,至高无上的塞科洛,你这一点也没有生气吗?”


塞科洛兴奋地指着屏幕上的爱丽丝,都几乎控制不住手指的颤抖,他说:“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就喜欢看到爱丽丝的这个表情,愤怒,仇恨,并且对未来即将到达的事情无能为力,这实在是太棒了。”


海尔斯特挠了挠头,不知所措地问:“难道这个的意思不是说有人会摧毁天际线大楼吗?”


“不,这些只是在指代,或者说是预言。你再仔细看看,这描述的是伟大的目标实现的那一刻啊,一切会因此而毁灭,所有人也都会因此而消失,你我也都会消失的,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对啊!你这么说我也明白了,就算是爱丽丝有多么强大,她都阻止不了这一切的。伟大的目标,伟大的目标,我们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我们也很快会见证它。”海尔斯特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使劲地拍了拍手,他也像塞科洛一样脸上带着期待的笑意。


“伟大的目标,这就是关键,这就是全部,这就是我们所在乎的一切。相比于这个,一切都不值一提。”




“不过,至高无上的塞科洛,有件事情你还是得注意一下的。我知道你喜欢将一切掌控于手中,不过你所现任的人似乎在脱离掌控。”海尔斯特只是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正经而又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就将这里的气氛彻底改变,也吸引了塞科洛的注意力。


塞科洛不以为然地说:“你是在说朱利亚?放心吧,就算她翻遍整座黎明市,都不可能找到答案的。”


“你确实是掌控着黎明市的一切,不过应该是对黎明市以外的东西一无所知吧。比如说,你知道阿莫去了黄昏塔了吗?你知道阿莫和朱利亚也在那里战斗过一次吗?你又知道那个名叫纯的人,偷偷地收集了那些你删掉的资料,并把它们交给朱利亚了吗?”


“什么?!这些事情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被海尔斯特揭露了出来,塞科洛完全无法控制脸上的惊讶。


“至高无上的塞科洛,你好像有点太信任你的天际线大楼了,它只能观察到明处的东西,观察不到暗处。再比如说,你知道朱利亚去了对面的那个世界一趟吗?你知道她和爱丽丝见面了吗?你又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了呢?”


“我以为我能看到一切,现在我才知道,我和什么都看不见没什么区别。”塞科洛用手按着自己的额角,尽管最关键的事情是哪个伟大的目标,但目前朱利亚的动向依然让他感到头疼,这完全在计划之外,并且绝对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这种情况甚至第一次让一直从容不迫的塞科洛感到了慌张,“你现在在这里可真是太好了,快点告诉我,朱利亚她现在去了哪里?”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宁肯不知道这些的。”海尔斯特操控着窗口上的内容,让它来展示着朱利亚现在正在做些什么。





这里是位于布洛克森林的晨昏线的总部,一扇金属的门在其中一个房间内打开,朱利亚小心翼翼地从门中走了出来。她看到了房间中堆放的各种机械与图纸,她看到正在忙碌的那些她不认识的机器,她也看到了正坐在工作台前的凯特,这让她确定她确实来对了地方。


犹豫再三,朱利亚还是鼓起了勇气,她说::“凯特琳娜啊,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凯特头也不回,冷淡地回应:“你来了啊,爸爸。还是和平时一样,做一些我感兴趣的事情,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那么话题已经结束了。”


看到凯特从旁边拿起了那个遥控器,准备下达逐客令,朱利亚有些焦急地说:“不,还有别的事情,这一次请你一定要听完这些。”


“不对,你不是他,这个声音我好像听到过。”这样的对话似乎在之前经历过,凯特刚才是本能地做出回答,如今才意识到和她说话的那个声音并不是朱诺,她猛然间从转椅上转了过来,看到了是谁在和她说话,也很快清楚了状况,“朱利亚?!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这个女人她认识,这是阿莫的那些记忆里出现过的人,那是朱利亚,为塞科洛而工作。


“凯特,我只是......”


刚开始是惊讶,然后是害怕,现在则是坦然,凯特说:“好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是至高无上的塞科洛的部下,你来这里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我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快点动手吧。我只是有个请求,用那种痛苦小一点的手段,拜托了。”


朱利亚连忙摇着头说:“不,我不是为了这个,我真的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想回去交差的话就快点动手,否则半影马上就会赶到,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番话是冲着朱利亚说的,凯特将头却转向旁边。朱利亚注意到凯特的旁边有一片凭空出现的黑暗,并且在变得越来越浓重,只是在听完凯特的这些话之后,那片黑暗又突然间变淡,保持着若隐若现的状态。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朱利亚就只是站在原地,注视着凯特。仿佛是等得有些不耐烦,凯特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都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没有动手?好吧,你这是到底有什么事呢?”


“凯特琳娜,我想和你说这些,这可能听起来会有些不可思议,但我希望你能将它们听完。”




注:本章题目“冰川中的光”,致敬自Janji创作的单曲《Shine》,Janji · Oikarinen是一名来自于芬兰的音乐制作人,年轻且有天分,创作了很多经典的电子音乐作品。这首《Shine》就是他的代表作之一,音乐用轻巧的旋律展现出了光的灵动与活力,而这首单曲的封面正是一片带着层次的白色,既像是冰川,又像是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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