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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那个孤独地矗立在海洋中的岛屿,依然是那个炙烤着一切的巨大太阳,依然是那些被迫忍耐着尿液在这里接受训练的女孩。或者说现在岛屿上的人就只剩下如今站在广场上的这些女孩了,看守这里的士兵们已经在上一次的行动中被这些女孩清理。
士兵们占据了武器和人数的优势,却又最终死在了这些女孩的手中。与其说他们是来作为看守,倒不如说他们是实验品,用于检验那些女孩的实验品。很显然,经过身体的修改与残酷的筛选过后,目前依然还活着的女孩绝对是最优秀的级别。
可是,似乎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对此还是不满意,因此筛选依然没有停止。岛屿上仅剩的那些女孩在广场上站成一圈,和平时一样的制服,白色的长裙、黑色的丝袜与白色的高跟鞋;和平时一样,忍耐着装满膀胱的尿液,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任务的下达。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尿液也在不断地向膀胱中注入,也让这份等待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忍受。那个巨大的悬浮窗口终于在女孩围成的圈中间出现,跟随着这上面的提示,她们不约而同地俯下身来掀起裙摆,露出自己的下体与那被金属装置封锁的尿道。
金属转动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这是她们尿道上的金属装置被彻底锁死的声音,并且在同时,控制肾脏与输尿管的阀门也都已经开到了最大,尿液正在全速向已经充盈的膀胱中注入,再加上胃里的营养液还在不断地变成新的尿液,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越长后果就越不堪设想。
这本来是用于处决那些没有完成任务的女孩的手段,让她们在彻底的绝望中走到生命的尽头;也用来警示那些还活着的女孩,让她们竭力避免这样的结局。可如今,已经足够优秀且活到了最后的她们却也遭受了这种处决,尽管接受过很多训练的身体依然笔直地站在原地,可她们的身体都在颤抖,眼神中也充满了困惑与恐惧。
而那个窗口上这时才缓缓地展示出来了这一次的任务目标,这是最后一次的任务,任务的目标就是参与这次行动的人们。每个人的膀胱都已经被锁死,每个人都被允许携带大量的武器与弹药,而且还被允许这些女孩之间的互相攻击,想要自己活得排泄的机会就只有杀死别人才行。
并且这个任务一直在持续,直到最终只剩下一个女孩为止。
刚开始是那些没有生命的标靶,这就是很普通的任务目标,因此可以很轻松地攻击;接下来是那些看守岛屿的士兵,尽管是人类却又没多少感情,依然能够不带犹豫地行动;如今的目标变成了这些女孩本身,这时她们才第一次出现了犹豫。
这次任务的场地并不大,不过密集的掩体还是增加了战场的不确定性,她们依然和平时一样两人一组地行动,躲进不同的掩体中,在那里不安地等待。这个任务相当的残忍与无情,可是这些女孩只能忠实地执行,因为这才是她们的一切,否则尿道的封锁将会一直持续,直到死亡后才有可能解脱。
VV坐在堑壕中检查武器,MO则在紧张地用潜望镜观测地面的情况,尽管VV依然不想与这个MO组队,可放眼这些女孩中也确实只有MO算是她信得过的人,使得这成为她唯一的选择。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她们在等待着接下来燃起的战火。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你会向我动手吗,莫尼卡尔?”VV在突然间询问着MO,这一次她选择用“莫尼卡尔”这个名字来称呼对方,因为这是之前MO为自己起的名字。
“我想我这种人应该是活不到那会吧,不过要是真的会这样,除非你先向我动手,否则我绝对不会先下手的,欧米迦。”MO叹了口气,缓缓地这样说着,她也选择用“欧米迦”这个名字来称呼VV。
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却依然没有开火的声音,这并不意味着休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幕后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自然也很清楚这些,因此丝毫不着急,毕竟膀胱可不能无限制的容纳尿液,在其中一个女孩的膀胱充盈到彻底无法忍受的时候,那么她自然会选择动手来获得释放,当第一声枪响出现后,那么一切就都会改变。
尿液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向膀胱中汇聚,这就像是开战的倒计时,对于有的女孩而言这还在承受范围内,对于有的女孩而言这就已经是濒临极限。当无法忍耐这份痛苦的KI选择向她的同伴GR动手时,战火的序幕就正式拉开了。
当有其中的一个·人率先开火时,那么剩下的那些人就不再会又顾虑,毕竟这是“有人先动手”的,那么只需要全力以赴地“回击”就好了。这个战场从这一刻起才开始变得名副其实,电磁步枪在不断地被发射,闪烁的电火花此起彼伏,金属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每个人都有不止一把电磁步枪以及足够的弹药,这让战场迅速变成厮杀的海洋,电火花电离空气的味道与鲜血的血腥味弥散在这里,还夹杂着一些尿液的味道,为这场的死斗增添了一份特别与残忍。
对于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来说,这是难得一见却又无比精彩的场面,只需要这样很简单地改变一些东西,就比如说是夺去排泄的自由,那么这群之前关系再怎么不错的女孩都会自相残杀,战友之间的情谊根本比不过身体的排泄本能。所谓的人性总是这样,看起来很了不起,却又如此的禁不住考验。而越不是人类时,就越能够体会这种人性的可笑之处。
和预期中的一样,这些女孩在这样的角逐之后,最终活下来的那个就是筛选出的最优解。一切已成定局,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因为MO和VV这两个女孩有点超出意料,她们并没有选择自相残杀,而是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那些别的女孩,甚至在那个KI偷袭VV的时候,MO都选择挺身而出而不是旁观,尽管她也知道这样和KI缠斗会让她身受重伤。
而在KI被MO解决后,VV并没有选择抛弃或者杀死受了重伤的MO,而是保护着她并且一起战斗,这令那个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感到有些意外。当初看中的就是VV,没有想到最优秀且最自傲的VV会选择这种做法,也没有想到所谓的人性居然也有能禁受住考验的时候,那么接下来的厮杀其实也就没多大意思了,因为也许会有些变动吗,不过最终依然是那个结果。
已经不再有新的枪声响起,战场的气息也随着海风的吹拂下慢慢消散,空中的巨大窗口上显示着“2”这个数字,这也代表了这场战斗的终局。MO斜靠着旁边的掩体,依靠它的支撑才勉强支撑起身体,就算是经历了应急的包扎与治疗,这些伤口对于她的身体而言依然是有些无法承受,这也让她的意识变得模糊,呼吸也变得微弱。
VV则坐在旁边的地上,望着地上那些死去的女孩,在早些时候还和她们一起训练和生活,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都这样僵硬的躺在这里,变成冷冰冰的遗体。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费尽周折,她和MO还是在这场杀戮的游戏中活到了最后,她不知道付出这些代价是否值得,却也只有在最终活下来之后才会有心思考虑这个。
高跟鞋早已在战斗中不知道去了哪里,黑色的丝袜也已经被撕破,白色的长裙也变得破碎,衣衫褴褛的两个女孩就这样半裸着面对面地坐着。遍布身体的伤痕无法掩盖她们那身材的曲线,也无法掩盖那隆起的小腹与封锁尿道的金属装置。电磁步枪的子弹已经打空,厮杀也已经告一段落,VV缓慢地说:“终于,就剩下我们了啊。”
MO没有说些什么,或者说她现在的状态也不允许她再说话,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们看了对方一眼,又都勉强地笑了起来,紧接着陷入漫长的沉默中。有着千言万语,又不知道如今想要说些什么,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却又不约而同的选择安静地等待。
一扇门凭空出现在她们中间,一个男人将两把手枪分别塞到了这两个女孩的手中,用轻佻的强调说:“祝贺你们活到了最后,不过很遗憾,能留下来的只有一个。这场筛选持续的太久了点了,不是吗?我都等得有些累了,真是的。总之,赶快做出你们的决定,因为我可不想等待太久。”
那个男人消失在了门中,那扇门又消失在了两人中间,只剩下了VV和MO手里的那两把手枪。尿液也在突然间开始迅速向膀胱中注入,进一步将膀胱撑大,就算是经过改造的膀胱能够容纳更多的尿液,可如今也已经接近极限。膀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尿液的流速则在这时开始减缓。
她们的身体甚至能够感受到尿液在一滴一滴地进入膀胱之中,而极有可能在下一滴时她们的身体就会随着膀胱的崩溃而彻底崩溃,这是一个无比危险的倒计时,她们在此刻也明白了刚才那个男人说的一切。两只无力的手不约而同地举起手枪,准星对准了对方,手指也已经搭在了扳机上,却又不约而同地犹豫着。
“向我动手吧,莫尼卡尔。”VV这样颤抖地说着。
MO的右手已经无力,她用左手将右臂撑起,勉强保持着这个对峙的状态,艰难地说:“我说过了,除非你先动手,否则我绝对不会动手的。”
VV闭上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杀死那些士兵只是任务的一部分,但现在要她杀死眼前的MO,这就不是她能够做到的事情了。不论如何,MO都是和她一路走过来的,经历了那么多的厮杀才走到现在这一步,如今她真的下不去手。
尿液还在向膀胱中汇聚,留给她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我们......就一起开枪吧......”MO的声音很轻,分量却很重。
强忍住很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VV用颤抖的手指扣下扳机,两边的枪声几乎在同时响起,子弹也几乎在同时按照瞄准的轨迹击中了目标。一向百发百中的VV,这一次却打偏了,击发的子弹并没有命中MO,而是打在了她旁边的空地上。
一向不会失手的她这一次还是失手了,并不是因为体力的不支,而是她想把生的机会让给MO。她故意选择了失手,MO应该不会失手的,那么接下来的结果就很明显了,VV坐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自己身体的倒下。
只是,身体摔倒的声音是从对面传来的,VV猛然间睁开眼睛,她看到MO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前的伤口正在不断地涌出鲜血。MO也是同样的想法,把生的机会让给对方,让死亡来选择自己,并且这一次她比VV做得还要更绝,直接向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
“欧米迦,我先走一步了......请你为了我,不......为了我们这些人好好地活下去......”MO躺在VV的面前,有气无力地说着。
怀中MO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了,VV也泣不成声,一向很冷漠的她第一次感到了这样沉痛的悲伤。
视野已经越来越模糊,意识也在消散,MO用最后的力气说:“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们再见面吧......”
回忆到这里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可能有这之后的东西了。MO在那时就已经身死,那么MO的记忆自然也就只是到此为止,莫尼卡尔迷茫的站在第十五大街的街边,回忆中MO和VV的这段往事对她来说非常震撼,也让她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光辉的羽翼在她背后收敛了起来,她和欧米迦的战斗已经结束,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欧米迦无力地躺在废墟中,身体上都是被光辉切割后的伤口,周围也散落着那些曾经受她操纵的杂乱的物品,她能力所操纵的事物正在填补着身上的伤口,她则在用不甘心的眼神注视着莫尼卡尔。
欧米迦咬着牙说:“如今已经是来世,我们也再次见了面,结果一见面就成了这样。”
突然间如惊醒了一般,莫尼卡尔忍不住说:“你也能记得这些事情吗?那座岛屿,那些女孩,只有杀死别人才能获得排泄的机会,以及我们之间的对峙。告诉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世,这些是我们前世的记忆。”
“前世?”
“不知道这个吗?看起来你只能记起这么多的东西。在我们在死后,意识被提取了出来,导入到了那些机器人的身体中,这才成为了黎明时的治安机器人。”欧米迦还想说些什么,却又猛然间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早已不再是MO,没事的话就离我远点。”
莫尼卡尔急切地说:“但是,欧米迦,我们......”
一扇由杂乱的物体组成的门挡在了莫尼卡尔的面前,欧米迦走进门中,冷冷地说:“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不要再来烦我,我已经知道你不再是MO了,就不要再和我纠缠!”
门被重重的关上后又迅速消失,欧米迦也连带着一起消失在了这里,只剩下莫尼卡尔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有些呆滞地环视着已经成为废墟的第十五大街,有些费力地尝试理解那些有关MO的回忆与欧米迦的那些话语。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白色长发且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群黎明市的治安机器人,这些机器人的外表都和莫尼卡尔很像,是那种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小女孩的模样,只是这些机器人手臂上的编号和莫尼卡尔不同,并且它们的背后没有羽翼。
那个男人向莫尼卡尔伸出手,笑着说:“你好啊,真没想到你也成为同类了啊。我的名字是格利斯,很高兴认识你,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我的名字是莫尼卡尔。”她握着格利斯的手,她能够感受到一股异常的寒意,这份冰冷的感觉仿佛能够冻结世上的一切,也让她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格利斯笑着说:“是莫尼卡尔啊,不错的名字,果然名字和代号:MO之间有联系嘛。塞科洛他选择了VV,我可不能让他把你也给带走啊。没想到你是在天际线大楼的电梯里成为同类的,不过还好我运气不错,能够在这里找到你。”
莫尼卡尔一头雾水地说:“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一些别的东西罢了。稍微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的身体是我创造的,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就请你跟我走吧。”
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在莫尼卡尔的耳边响起,声音的主人是权限:“莫尼卡尔,你不要跟着那个格利斯走,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莫尼卡尔却没有理会权限的话语,而是选择尾随着格利斯的方向一路前行。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种直觉让她感觉到这个格利斯可能会知道更多的东西。
......
这些杂乱的回忆令阿莫有些不知所措,没有想到战斗后不久这些记忆就快速涌现,也没想到一次性会出现这么多的记忆,仿佛是能力在得到增强后,使用能力之后获得的记忆也在增多。突如其来的大量信息令阿莫和雷多米尔都有些不知所措,雷多米尔选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来和半影商议,阿莫则选择在街上闲逛。
相应的,失去的记忆也变得更多了起来,记忆的起点已经跳到了阿莫和希洛战斗的那一段,在这之前的全部记忆都已经被抹掉。雷多米尔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阿莫这些记忆弄清楚,让阿莫确认这些事情是确实发生过的。
她打开自己手臂上的护甲,护甲下的身体已经不再是机械与电路,而是之前用于支撑身体的光辉。就算是已经收起了能力,阿莫身体内用于支撑的这些光辉都没有消失,仿佛它们已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并且随着能力的使用,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像是人类,拥有了人类的体温和皮肤,也让她这样出门时得选择穿好衣服再行动。
尽管光辉置换了体内的那些机械与电路,但刻在手臂内的那些文字还在,只是变成了镌刻在光辉只上了而已。阿莫身边的雨似乎对这种文字很感兴趣,破译的工作已经开始,那么有结果自然是迟早的事情。
周围的气温在迅速下降,这种感觉地无比的熟悉,因为只有一个人能够制造出这样的低温。那个人一向不会轻易露面,但这份低温就是最好的指引,向温度越来越低的方向前进,那么在那里就绝对会见到那个家伙。
沿着这条街道向前走不远就到达强对流的地盘了,那里还是和平时一样,看起来整齐有序但实际上一片混乱,再加上周边那些准备介入的势力,让那里的局面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据她所了解的信息,赫拉诺和贝尔德都已经集结起了军队,并且正在向这里进发,很快强对流这里就会变成战场,就像是这里经常经历的一样。
这么远和这么复杂的事情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眼前的问题才是重点,路面上开始被冰雪覆盖,周围植物的叶子上也多了很多霜冻,扑面的寒意越来越猛烈。阿莫的手里紧紧握着触发器,她知道继续使用能力的代价,只是这股混杂着杀意的寒气让她不得不保持着警惕,就连她身边的雨都在周围替她展开侦查。
雨在离开一会后迅速回到阿莫身边,轻轻地说:“格利斯就在那栋楼的后面,你得多加小心。”
越来越接近那里,寒意也越来越猛烈,而就在阿莫和格利斯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周围的寒意突然间全部消失,气温也很快恢复了正常,格利斯笑着说:“我只是想和你见面而已,没有必要弄得这么严肃吧?”
确认了对方确实是不打算动手,阿莫这才把触发器放回了腿部的护甲中,说:“你应该用别的方式告诉我你的位置,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这就像是在宣战。”
“只有这样你才会来嘛,并且我也敢保证,你绝对是非常想见我的面,不是吗?”格利斯扫视着阿莫和她旁边的雨,面带笑容的表情很热烈,却依然让人感到寒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会挑我想回答的来回答。”
“你说过,是你设计制造了我身体的这种机器人,就是那些外形像小女孩一样的治安机器人。那么,那座岛屿上的女孩,到底和治安机器人有什么关系?治安机器人那些类似人类的意识和感觉,是不是就是那些女孩的?”
格利斯露出惊奇的表情,很兴奋地说:“没想到你都回想起那一段记忆了啊,看起来效果不错嘛,你应该继续使用能力呢。你说得对,就是这样,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天才呢?在她们行动失败而死亡后,我将她们的记忆和意识放进机器人的身体里,这就省得我去编写额外的程序了。毕竟你想想,一千多个治安机器人,塞科洛还要求我设置不同的性格与特点,一个个的去弄太累了,还不如这样直接用她们的意识更省事呢。”
“我就说不可能会有这么巧合,果然这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吧?你们把她们放到那座岛屿上,还有那些改造与训练,到底是为了筛选出什么?”
“当然是选出最优秀的人,然后让那个人成为我们同类的一员,成为同类可没有那么简单,需要层层选择才行。”格利斯的语调很平常与随意,却带着一丝残忍,“剩下的那些失败品,或者说是副产品吧,就把她们的意识装到治安机器人里了,让她们就这么死去可太浪费了,这样才是物尽其用呢。”
这样的说辞令阿莫有些愤怒,她很想反驳格利斯,却又意识到这没有任何用途。能够这样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这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或者说也正因为格利斯他并不是人类,因此才会以这种观念来看待人类。生命,是对于人类而言最珍贵的事物,而对于这种同类而言则更像是一个玩具。
阿莫这才知道,死亡对于这些女孩而言并不是终点,反而是新的磨难的开始。就算是之前人类的身体已经死去了,她们的意识还依然要在这机器人的身体里继续承受膀胱的痛苦。或许对于这些同类而言,人类的本身就只是这种工具一样的定位而已。
看到阿莫没有说话,格利斯继续说:“不过被选中的就不一样了,本来是计划只有一个的,没想到最终算是有了两个。塞科洛他选择了VV,也就是现在的那个欧米迦;而我选择的是MO,当然就是你了。所以我才我不想让你落到塞科洛的手里,你对我而言可是非常重要,因为你是一个大计划的重要部分呢。”
没有被选中的女孩,死去后意识被装载到治安机器人身体里继续承受痛苦;被选中的女孩,则是成为这样被操纵的同类。实际上不论被选中与否,这都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因为命运始终无法被自己所掌控。
阿莫说:“你修改我的身体到底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大计划需要我的身体成了这样?”
“大计划要是让人提前知道了的话,就不再是大计划了。”格利斯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他一把握住阿莫的手臂,从这里面他感受到了内部那些作为支撑的光辉,“用光辉来撑起自己的身体,这种做法我可真是没有想到。不过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内,我也很期待能力继续使用后你记忆的改变呢。”
“当能力继续使用下去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着什么急呢?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对了,我们现在是盟友呢,我可很欢迎你站在我这一边,毕竟从一开始你就是握选中的。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站在我这边,现在只是暂时为半影工作而已。”
“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我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并且我也不想背叛半影。”阿莫很直接地回绝。
“我觉得你得考虑考虑,我今天告诉你的只是我知道的其中一部分而已,还有更多东西你一定想知道的。半影不会告诉你,塞科洛也不会告诉你,只有我才有可能告诉你。更何况,你也不需要为我工作,只需要跟着我走就行了。”看到阿莫这犹豫的样子,格利斯选择了打开门离开,并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多考虑一下吧,我觉得你会这样做的。”
阿莫看着旁边的雨,无比迷茫地说:“其实我根本不属于这里,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没多长时间,他们之间的矛盾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些秘密,我一直都是为了解开这些秘密而前进的,可是我也不想这样抛弃雷多米尔他们......”
“担心你的身体,阿莫。格利斯他说是他选中的你,也许让你现在待在半影这边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你的身体将来可能会不可控,这种情况下还在他们身边时,会不会也算是一种背叛呢?”雨很平淡地说着。
“那么,雨,你觉得格利斯是什么样的人呢?”
“格利斯,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如果你和他利益一致时,也算是能够信赖。”雨的表情突然间变得不太平淡,阿莫很清楚这种表情,这是对真相的执着追求,“他绝对知道那些未知的文字和背后的故事,这些东非常重要,我一定要知道它们。”
在办公室里,雷多米尔依旧像往常一样,用口袋里装的那个微型电脑和配套的通讯设备来向半影通话。
“半影先生,关于格利斯说的那些东西,你是怎么看的呢?”
半影依然在晨昏线的总部,不过并不是在办公室,而是潜伏在黑暗之中。或者说他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这片黑暗,足够的私密与安全,并且除了特殊情况外这里也只有他能够出入。这片黑暗现在位于凯特的维修室里,这让他能够一边观察凯特和朱利亚的情况,一边和雷多米尔聊天。
半影说:“这有点太友好了,真不像是他啊,居然没有把我们当作敌人?真是不可思议,想想也是,我有太长时间不在黎明市了,他也是那种很少露面的人,自然很少有人能清楚他和塞科洛现在的关系了。”
“那我们需要接受格利斯的提议吗?我们这样直接和至高无上的塞科洛对立真的合适吗?”
半影说:“对立?当塞科洛支持贝尔德的时候,我们在帮助赫拉诺,这就是已经在对立了,又何必在乎这些呢?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了,塞科洛他就盼着我们和格利斯打起来,他好成为最终的赢家,我们可不能按照塞科洛的想法来。”
“我们和格利斯联合真的没有问题吗?我总觉得和他合作不怎么放心。”
“你不了解他,而我很了解他,那家伙虽然不怎么样,不过一向是说话算话,我们就暂时拿出盟友的姿态吧。记住,不要公开宣布这个,因为我们这边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欢格利斯。成大事的人,不能被自己的爱恨干扰判断,需要考虑大局才行。”半影无比自信且从容地说着,他对这些事情非常了解,因此才会这样游刃有余。
“我明白了,还有一点,好像你对阿莫非常担心。她在我们的阵营,并且已经非常强大,我们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半影收敛了之前的那份自信,变得谨慎起来,他说:“阿莫很强大,她是一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休眠了一年后才加入我们。塞科洛、格利斯、或者说是其他更厉害的同类他们不可能坐视这么强大的同类加入我这一边,绝对在这一年中对阿莫动了什么手脚,因此在阿莫加入我们后他们才不会在意,因为早就有所准备。”
“你是说阿莫她本来就是一个陷阱吗?”
“她本身很好,她肯定也不知情,不过客观上来说确实是这样。阿莫的身体依然不是完全属于她自己,很有可能会被那些同类操纵。现在的她越强大,将来被操纵后就会越可怕。因此,不要和她过于亲近,也不要让她过多的参与到我们的事情中来。”
“可是,阿莫是我们的同伴,用这种态度会不会有些......”雷多米尔陷入了犹豫之中,半影所说的很有道理,也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只是这做事情他不太能做出手。他和半影很像,但是雷多米尔相对而言并没有非常大的目标,因此他比半影少了这样的一份决绝,也不会像半影一样有时候会显得无比冷酷无情。
“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同伴,而是为了给这座黎明市带来新的秩序,你应该知道哪个更加重要的。我们在做大事,不能被个人的爱恨干扰判断。不过选择权在于你自己,我也说过驻地那边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我只是在提供支援而已。具体怎么做,请你自行斟酌。”
半影轻轻地切断了通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就算是这片黑暗中只有自己,他都一直在保持着克制。真正要成大事的人,绝不能把自己的目标早早地暴露出来,必须要做好隐藏,必须要尽可能地骗过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在晨昏线总部的维修室,朱利亚和凯特面对面地坐在工作台的两侧,室内的光线很好,但一片淡淡的黑暗依然在附近的不远处停留着。朱利亚在那里讲述她所知道的东西,工作台上放置着一大堆的资料来作为佐证,凯特则是在面无表情地聆听。
“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相信,至少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啊,虽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的。”在那些东西都说完后,朱利亚选择用这句话来作为收尾,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凯特的回应。
“意思是说那时你并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同类?”凯特花了比较长一段时间才大致理解了朱利亚所说的内容,惊讶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让她显得没那么冷淡,“我能够确定你就是他,只是有一个问题,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
理论上说,这确实是凯特的父亲朱诺,不论是说话的风格还是思维方式都能证明这一点。不过实际上的问题是,朱诺现在的意识到了这样一个女人的身体里,这就让凯特一时间感到不知所措。
“成为了同类,就已经不再是人类。我的意识依然是朱诺的意识,但我已经不再是他,你就叫我朱利亚吧。”朱利亚向凯特伸出了手,凯特有些迟钝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这只手完全不是朱诺的手,凯特却能够从这上面感受到朱诺的气息,她说:“你好......朱利亚......”
“你真的变了很多,凯特琳娜。”
“你也是。”
“我知道你在贝妮黛塔的这件事上还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我还是想说那都是我的错,那时的我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只考虑自己,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差点失去了你。”
“不,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在听到朱利亚说了这些后,凯特立刻低着头这样说,“一年前的那起事件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不,是让整个第十五大街的人们都被卷入。明明他们的目标是我,却让整个第十五大街都为我所做的付出了代价......”
她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清理第十五大街,她也知道这一切也都是因她而起,如果说纯是那起事件的导火索,那么凯特就是这件事情的起因,并不算是真正的凶手,却也多少有点关系。之前一直把这些事情深埋在心底,在如今终于朱利亚就是朱诺时,她才终于愿意把这些东西讲了出来。
朱利亚抚摸着凯特的肩膀,安慰着她:“这并不是你的错,你要知道,明明是那些家伙清洗了第十五大街,你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而已。如果说要有错的话,也应该是他们,请你不要为了这些而感到自责。”
凯特很迷茫地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我知道的那些知识?以至于甚至让整个第十五大街为此陪葬都在所不惜。”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在你知道了这些东西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与他们为敌。你知道了他们最害怕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因此他们才会这样不择手段。”朱利亚的声音带着一些颤抖,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开始向真相的方向靠近。
所谓的真相,往往总是这样,不知情的时候渴望知道它,而在知情的时候后悔知道它。
“没想到整个世界都成为了我的敌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那些家伙都希望你死,所以你更应该好好地活下去。也许从实力方面不是对手,但只要你还活着,那些家伙就绝对不会赢。”朱利亚突然间从座椅上站起来,准备向着门外走去,“时间不早了,我必须得走了。”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了面......”
“不,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这里。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凯特琳娜。我被至高无上的塞科洛利用了,他知道我一定回来找你,所以就会趁此机会来确定你的位置。”朱利亚从衣服里拿出墨镜,将它戴在了自己的脸上,掩盖着她内心的想法。
凯特指着周围的墙壁与设备,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担心这些呢?这里有着最好的屏蔽与干扰,黎明市那边不论如何都无法在这里侦查的。”
维修室里的那片黑暗突然间变得浓重,并且形状也越来越清醒,半影分开黑暗走到了凯特面前,替朱利亚把她想说的话说完:“朱利亚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指风暴身边的信使海尔斯特,这两个世界的任何事情都会被风暴和信使们看到。并且,海尔斯特和至高无上的塞科洛之间关系很好。”
最大的问题正是这个,就算信使们是处于中立的地位,但当朱利亚去了对面的世界且与爱丽丝联络之后,那么海尔斯特是绝对会向塞科洛展示这些情报的。这些事情本来与凯特和半影无关,但是当朱利亚来到了晨昏线的总部之后,这一切就有了关系。
“我想要说的正是这个,我必须得走了,我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这里的位置被破解出来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不能因此害了你们。”朱利亚点了点头,她背对着凯特向前走去,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
一扇金属组成的门在朱利亚的前方出现,她伸出手,准备将门打开。
凯特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向前走去,从后边抱住了朱利亚。她能够感觉到朱利亚的身体在颤抖,没有想到刚刚见面之后就要离别,就算是心底仍然不喜欢这个男人,她依然忍不住地说:“爸爸......”
有无数的话想说出口,却又全部梗在喉咙里。也许没有那么美好,但至少过去那朝夕相处的经历多少成为了记忆的一部分,家人之间的亲情是这样,或者说那些感情也都大抵如此,因此离别时才会多少有些不舍。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凯特琳娜。爸爸我啊,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朱利亚若无其事地说着,她轻轻地拿开了凯特的双手,转身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厚重的墨镜掩盖了她的真实表情,不过凯特还是能够猜出墨镜下的双眼绝对含着泪水。朱利亚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流露自己的感情,尽管实际上她根本掩饰不住。
“我一定会的,谢谢你。”泪水也模糊了凯特的双眼,她实际上并不喜欢朱利亚或者说是朱诺,只是她更不喜欢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
朱利亚已经走进了那扇门里,这次的离别过后,下次的会面将遥遥无期。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朱利亚轻轻地说:“凯特琳娜,那些事情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也许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但我必须要为了你做些什么。”
窗口里放映着的影像早已结束,那个窗口也已经消失,塞科洛却还是直直地望向前方。海尔斯特不解地问:“喂,至高无上的塞科洛,你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啊,是因为看到了凯特吗?”
如梦初醒般,塞科洛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份从容。
“不是这个,凯特在晨昏线的总部为半影工作,这是我和格利斯还有半影之间的约定。约定不能违背,就算是我们真的很想让她死,也绝对不能对她动手,毕竟风暴在那个白色的世界里作为监督,她的意见我们必须得听从。就像那次她调停了我们和爱丽丝之间的冲突一样,于是我们就在各自的世界里互不往来,这就是约定的力量。”
“确实是这样,那么,我想你一定是因为看到朱利亚了吧?”海尔斯特觉得这个答案很好猜,因为之前窗口里展示的就是朱利亚和凯特在对话,自然不是这个就是另一个了。
“这本来没什么的,只是她现在已经完全超出我的预料,这对于我而言是一个很大的不可控因素。”
塞科洛总是这样,看起来非常的亲切,却又实际上不会与任何人亲近。他所说的话里永远藏着写什么东西,需要很费力地理解,或者说有时候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些,就比如说海尔斯特现在就是这样一头雾水的状态。
“至高无上的塞科洛,我知道您的意思,让我去处理朱利亚吧。”欧米迦从角落中向二人的方向走来,她一下子就听出来塞科洛话语中的含义,并准备立刻付诸行动,一扇由那些杂乱的物品拼凑而成的门出现在空气中,她直接伸手将门打开。
看到欧米迦已经有了动手的打算,塞科洛立刻伸出手示意她停下来,连忙说:“没这个必要,欧米迦。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你不必插手。”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行动过了,欧米迦不甘心地追问着:“那么那个凯特呢?约定只是说不允许你和格利斯动手,并没有说不允许我来动手。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会立刻前往布洛克森林,就算把那里掀翻也要......”
“不要做蠢事,并且,你就待在这里别动!我现在要出去一趟,监控好天际线大楼,驱逐任何可疑的东西!”塞科洛有些粗暴地将欧米迦说的话打断,急匆匆地打开了一扇狂风组成的门,并且迅速消失在了门中。
“是,至高无上的塞科洛。”欧米迦有些不解地回应着,尽管塞科洛现在是听不到这句话的。
一向很从容且自信的塞科洛,这时却无比的焦急与慌张,这种一反常态的表现令房间里的欧米迦与海尔斯特都感到不可思议。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确实很重要,只是他们都不怎么能理解这种重要性。
过去的事就算再怎么重要,也终归是属于过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接下来的重点。朱利亚像往常一样依靠门来进行远距离的移动,与其说是在传送,倒不如说是在世界之间穿梭。先通过门移动到对面的世界,再通过门来从对面的世界中回来,这种穿梭可以自主选择落脚点,因此在连续两次通过门之后就可以进行远距离的移动。
门,是一种特殊的东西,是只有同类才能打开的事物,也是两个世界之间的桥梁。同类可以从门中来取出能力进行操纵的事物,也可以使用能力来打开门进行世界之间的穿梭。朱利亚就是这么做的,只是她没想到当她从门中出来时,并没有进入到对面的世界,反而是走到了那个白色的空间里。
这是一片极其特殊的空间,整个空间都是由纯白色组成的,向各个方向无尽地延伸,完全看不到它的边际,也没有任何层次与深度的区别。不论怎么走,不论怎么移动,眼睛能看到的都只有纯粹的白色,朱利亚猛然间想起,这就是爱丽丝说过的那个纯白的空间,两个世界的管理者风暴就住在这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并且当她试着要打开门离开时,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打开门,仿佛就是在刚才失去了这份打开门的能力。
正在她惊异之时,一扇冰雪组成的门在这个空间被打开,一个留着白色长发的男人从门中走出。她有听说过这个男人的情报,这个从门中走出的男人绝对是格利斯,朱利亚立即警觉了起来。
格利斯并没有靠近,只是在远处大声地笑着说:“你好啊,朱利亚,很高兴认识你。看起来你也是像我和塞科洛那样,不能打开去对面世界的门,于是就只能用这个白色的空间来作为跳板了吧。”
“不对,不是这样。我明明刚才还能打开门,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呢?”眼前的情况令朱利亚大惑不解,她询问着眼前的格利斯,希望能找到可能的答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问风暴吧,前提是你能见得到她。我该走了,我还得去外缘区那里一趟呢。”格利斯有些敷衍地回复了对方,又很快打开另一扇门,在自己消失在门中之前,他小声地说,“接下来的朱利亚,会变得非常美丽的,可惜我没有时间看啊。”
困惑的朱利亚在这片白色的空间中继续行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就算是张开金属的羽翼来飞行,都没有任何一种飞到头的感觉。不论怎么移动,周围的背景都是没有任何变化的一片白色,这令她感到了不安与烦躁。仅仅是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都很让人感到不舒服,她很难想象风暴到底是怎么能一直住在这里的。
如今,无法打开门的朱利亚相当于是被困在了这里,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那个名叫风暴的女人,只是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一扇门在朱利亚的面前打开,这是一扇由狂风围绕而成的门,那个留着金色的短发,穿着金色长袍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这就是塞科洛,被人们以“至高无上的”这个词语来称呼的塞科洛。曾经的朱利亚,无比崇敬着塞科洛,并且将为塞科洛工作视为一种荣幸;而如今,她看待塞科洛时早已没有之前的那份心境。
塞科洛面带着笑容,可是笑容之下却隐含着一些愤怒与威胁,他说:“朱利亚,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也来这里了啊。”
“是啊,好久不见了,至高无上的塞科洛,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说。”朱利亚笑了一声,将摘下的墨镜折好之后握在手中,右手使劲地一用力,墨镜顷刻间化作玻璃与金属的碎屑。
金属的羽翼在她背后展开,凌厉的狂风则在她的面前开始卷起。
一直在犹豫,却又最终下定决心,不论如何雷多米尔还是决定当面去和阿莫说这件事,就算他要注重大局,就算他是在要做大事,他觉得这最起码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否则就算是做出了这件事也得后悔。
他知道阿莫去了哪个街区,也很快赶到了那里,只是没想到那里不仅有阿莫,同时还有格利斯。三个人,或者说加上雨之后是四个,他们站在角落的一条小巷里,互相打量着彼此。
格利斯笑着说:“好了,阿莫,我想你可以做出选择了。”
阿莫看了雷多米尔一眼,又看了一下格利斯,短暂的沉默后,她带着雨走到了格利斯的旁边。
雷多米尔惊讶地问: “阿莫!你这是要去哪里?”
“很抱歉,雷多米尔,我知道你和半影所担忧的东西。他是对的,随着能力的使用我正在改变,有可能会变得无法控制,我不想连累你们。”
“阿莫,你的废话太多了,没有必要对那个人类倾注那么多的感情嘛,那些人类又怎么能理解我们这些同类呢?”格利斯在哪里很开心地笑着,还顺带拍了拍雷多米尔的肩膀,“雷多米尔,你要知道我们都有在支持着赫拉诺,也有着共同的目标,我们是盟友啊,有空的话,也欢迎你到我这边来看看。”
“阿莫,请你多加小心。还有,雨,你也多加小心。”再多的话语也已经无用,不论是半影还是阿莫都心意已决,那么他现在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没关系的,我是同类,可以处理好这一切。”阿莫向雷多米尔慢慢地眨了一下右眼,雨则是轻轻地移动到雷多米尔的旁边,伸出手触摸了一下他的身体,又转身追随着阿莫离去。
雷多米尔什么也没有说,他选择闭上双眼并且转身,仿佛是在回避,也仿佛是在装作没看见这一幕。等到这些人都走远以后,他深深地呼了口气,手指在口袋里操纵着那个微型电脑,向电话那头的人说:“对不起,凯特,这是阿莫自己的选择,我只能照顾她到这一步了。我知道她对你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我知道她渴望着真相,我也知道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我们的帮助。”
阿莫坐在警察局的会议室里,把触发器拿在手中打开表盖,这个怀表的表针发出清脆且有规律的滴答声。表盘上闪烁着白色的光辉像一小片流动的海洋,只是现在已经不再透彻,那些被冻结的区域覆盖其上,甚至还将光辉遮挡。就连那些没有被冻结的区域,都多了不少像冰晶一样的结块。
在能力使用了这么多次后,触发器已经变成这副模样,而很快又会出现记忆的出现与抹去,这就是使用能力所付出的代价,也只有她这个会付出这样的代价。因此她才会选择接近格利斯,是格利斯修改的她的身体,那么待在这里早晚会知道答案。随着能力的使用,她也在担心自己彻底改变,至少现在这样她不用担心自己会给半影和雷多米尔他们带来麻烦。
雨表情平淡地看着阿莫,她看到明亮的激光在阿莫指尖闪烁,并发射到这个表盖上,随着手指的移动在上面镌刻出文字。
格利斯在无比好奇地注视着阿莫,说:“这有点意思,你是在这个怀表上刻什么呢?”
“我的一些想法,或者说是重要的感触吧,我可不想忘了它们。”阿莫不怎么想理会格利斯,只是专注于在表盖上的镌刻,将她所想的那些东西记录下来——
失去未来与失去过去,到底哪一个更可怕?爱丽丝,你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思考,这确实是个费解的难题。未来代表着梦想,对未来的期盼是人前进的动力;过去代表着希望,对过去的回忆是人活着的支柱。梦想与希望,这就是人类存在的动力与支柱。
失去了意识而失去未来的代号:MO,失去了身体而失去过去的莫尼卡尔,她们形成了现在的阿莫。我失去了未来与过去,却依然有着梦想与希望,为什么我能存在?为什么让我这样存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回答我,我也找不到能回答它们的人,失去了未来与过去的我,只能继续前行。
注:本章题目“一首道别的歌”,来自梶浦由记创作的音乐《A Farewell Song》,同时也是日本动画工作室BEE TRAIN在2001年出品的电视动画作品《NOIR》中第23集的插曲。动画的制作总体比较粗糙,单元剧的质量有些参差不齐,主线剧情方面也有些晦涩模糊,但这部动画的配乐堪称一绝,梶浦由记也是在为这部动画配乐后成名,并因此奠定了自己的音乐特色。
the sun goes down in the twilight, and now's the time you kiss me saying goodbye.
日近黄昏,已是你我吻别之时。
but in the night I remember, the song you sang me all night long.
漫漫长夜,我仍能听到你为我歌唱。
the song of love, that shines me ever in the dark.
爱的长歌,在黑暗中将我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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